若是後湖那邊結了厚厚的冰,說不得還能在上麵玩耍呢。
溫小六到底年紀不大,平日裡便是再端莊持重,也會有玩心四起的時候。
笑吟吟的想了些許,腳下步子卻未停。
走了約莫一般的路程,便見管家急匆匆的從婆母的院子出來,臉上滿是憂慮,連她就在他前麵幾米遠,也未曾注意道。
溫小六也沒上前去打招呼,而是將先前的那些玩鬨心思全都收了起來,招呼行露,“行露姐姐,你去外頭打聽一下,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
白露不由看了一眼自家少奶奶。
為何是去外頭打聽,而不是直接問管家
轉念一想,按理京城謝府的內宅之事,大多都是少奶奶在處理,管家便是有什麼事,也該來回少奶奶才是。
除非此事與金陵城那邊的謝府有關,又或者是此事不方便與少奶奶說。
但金陵謝府,便是出事,還有謝大老爺和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在,哪裡需要千裡迢迢的送消息給謝大太太來解決的。
看來,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與少奶奶有關,卻又不好告訴少奶奶。
白露想起昨日離開國子監時,那位張公子的話,心下不由一緊。
但少奶奶什麼都沒說,好似並不擔心的樣子,她又何苦自己在這裡著急。
溫小六到了謝大太太的院子,請完安之後,二人便坐在一處說話。
“今兒天冷,你就彆出門了吧,正好陪我看看你二哥讓人送過來的那些個所謂的珍稀山貨如何”謝大太太拉著溫小六的手道。
“母親發話,小六自當遵從。”溫小六笑道。
似乎完全不知謝大太太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用過早膳之後,謝大太太帶著溫小六往放著那些山貨的屋子去。
謝二哥讓人送了好幾個大箱子過來,裡麵除了曬乾的山貨,還有些是用冰塊保鮮著的鮮貨。
野山菌、人參、鹿茸一類都不少,二人翻檢一會,挑了幾樣給下人拿去中午做了吃,剩下的謝大太太又讓人分成了好幾份,往親家那邊送過去。
按理溫家未曾分家,這禮實際隻用送一份即可,但如今溫家幾兄弟,雖都在京城,卻並不住同一府上。
謝大太太又從來不是個小氣摳門之人,所以這些東西便被分成四份。
除了溫大老爺、溫二老爺、溫四太太那邊以外,給溫紜也單獨備了一份。
溫小六又撿了些給舒暮雪送去。
這一分下來,府裡便隻剩下兩個箱子了,不過他們府上本來人不多,兩箱子怕是也要吃上些日子才能吃完。
乾貨還好說,但鮮貨卻是要精心包裝起來。
好在如今天氣本來就冷了,便是冰化了也不怕,用來裝鮮貨的木匣子是金絲楠木,一個便價值千金,還有保鮮的作用。
謝大太太似也不心疼,直接連著匣子一起讓人送了出去。
挑選完山貨,謝大太太又拉著溫小六去了府庫,說是老太爺的壽誕快要到了,得早些準備賀禮。
可謝老太爺是謝家的掌家人,現在雖然已經不怎麼管事,可府裡的這些東西,他老人家又怎麼可能看得上。
便是金陵那邊府裡的東西,怕是比起這裡的都要好上不少。
溫小六雖然心知謝大太太為何如此,卻仿若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泰然自若的陪著謝大太太挑來選去。
早已從外麵打探完消息,候在外頭的行露,滿臉寒霜,想要回話,卻又不敢打擾。
站在那裡,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比起今日寒冷的溫度,還要更冷些。
“行露姐姐,你方才從外頭進來,可知外頭在吵什麼我聽著怎麼好像就在咱們府外”霜降瞅了一眼行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行露卻隻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臉卻更冷了。
霜降曆來有些怕行露,此時也不敢再多話。
但站在外頭,有風吹過來,冷的很,不說話,又不敢隨意走動,更是難受。
在府庫又逛了些許時候,謝大太太此時沒了話頭說要去做什麼,便拉著溫小六,說讓她回屋彈琴給自己聽。
溫小六站定,將謝大太太拉住,微笑道“母親,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不是嗎”
謝大太太聞言鬆了口氣,歎聲道“你猜到了”
“給母親請安時,管家神色匆匆,滿麵擔憂的從母親的院子出去。給您請安的時候,您卻一反往常,說讓小六今日不要出門,陪著您挑選山貨。可這山貨據小六所知,早在前兩日便已經送過來了。想必母親一早便看過了,有哪裡需要再來看一遍。”
“至於老太爺壽誕,還有近半年的時間,母親便是著急,也不該是拉著小六在京城的府庫內找賀禮呀。這府庫的東西,怕是連金陵城的都不如,又怎會入得了祖父的眼。”
“母親如此八麵玲瓏的一個人,怎會連這都不知。不過是為了攔住小六,不讓小六出門罷了。”
謝大太太見她早就心裡有數,難得老臉一紅,“你也彆怪母親,實在是今日之事,我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總之我已經讓管家去叫金兒處理了,你也彆擔心。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先不要出門了,不然若是一會傷了你,我日後可是沒臉去見你姨娘了。”
謝大太太一番好心,溫小六自然不會怪她,但她也不會真的坐在府內,等著金科哥哥去解決此事。
說到底,這外頭發生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昨日那群書生所為。
既然與他們有關,那她就必須出麵。
更不用說,此事本來就是她刻意放任其為之的。
所以此時便拉著謝大太太,一臉從容淡定道“母親不必擔心,今日外頭所發生之事,我早有打算,不會有事的。”
謝大太太看著溫小六堅持的樣子,又想起她一路走來,從來不是個躲在人後的性子,遂又放心了些,便是雛鳥,也要放手,其才能展翅高飛。更何況,小六這孩子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小雛鳥”了。
雖然心內還是有些擔憂,但對溫小六的放心,大過了這擔心,便點點頭,“那你一切小心。記得帶上你二叔給的那幾人,彆受傷了。”
“好,母親放心。”
溫小六拉開府庫的門,走了出去。
白露忙上前將大氅給她披上,又拿過暖手套筒遞給她。
“霜降,你去把謝一幾人叫過來,就說你們少奶奶今日要大鬨一場。”溫小六緩緩笑道。
霜降一愣,雖滿心疑惑,腳下動作卻未停。
小碎步走的急促,好似快要跑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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