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被他一陣動作弄得呆住。
見他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眉頭抽動,憤怒不已,先是啪的一聲將大門給關上,之後拽著坐在火爐邊,很是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的男子,就要把他給拽出去。
男子手中的茶水還沒喝,就飛濺了出來。
滾燙的茶水落在他露在外頭的胳膊上,很快就是幾個紅印。
男子突然一個用力將茶杯摔在地上,揪著門房的衣裳怒氣衝衝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喝你一杯茶水你居然敢拽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等會等我大哥來了,我非得讓他把你送到牙行裡去賣到南蠻子那裡去做苦工”
那門房在溫府做了十多年,都說宰相門前四品官,這不是宰相府,可他們家老爺也是二品大員,平日裡那些老爺的下官來了,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可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自己貿然進門不說,還毫不客氣的進了自己的屋子,端起自己的茶水就要喝。
哪裡有這樣的人
而且他口中說的什麼大哥,誰是他大哥
他可不知道這府上還有一位什麼其他的老爺
門房隻當他腦子有問題,胡說八道,在這裡胡亂攀扯,想要好處。
扯會自己的衣袖,從櫃子裡拿了兩塊糕點出來,扔進男子的懷中道“拿了東西就趕緊走,彆說我沒警告你,這裡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一會要真驚動了府裡的老爺,到時候就不是把小老兒送到南蠻子那邊去做苦力了,而是把你送到衙門裡去過年了”
那男子接了糕點,忙使勁往嘴裡塞下去,碎屑掉的滿嘴都是。
明明已經塞不下了,還要拚命的往下塞,就好像很多日沒有吃過東西了一樣。
那個模樣,比起城外那些乞丐吃相還難看些。
門房看他這個樣子,今日又是除夕,心裡便生了些許憐憫之心。
不再跟他計較先前的無禮,又從櫃子裡拿了兩塊糕點出來,順道還給他倒了杯茶水,“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
“不過我剛才的話可沒有騙你,要是一會真鬨得府上老爺他們知道了,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一會你吃完這幾塊糕點了就趕緊離開吧,彆連累了我。”
男子將四塊糕點都吃下肚,又一連喝了三杯茶水,顧不得滾燙,隻吹了兩口,就這樣灌了下去,胃裡這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說話也不像先前那般蠻橫無理了。
“不用,你直接找個人去回稟你們家老爺,就說三老爺來了,讓他們趕緊準備些吃食衣裳,一會我也與他們一道吃一頓年夜飯。”男子坐下後道。
那門房見這人此時吃飽了之後坐在凳子上的模樣,確實與那些乞丐不大一樣,但三老爺是誰
溫家的三老爺不是應該在金陵嗎
而且聽說是被關在金陵的。
三老爺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而且還是這個時間
門房雖然滿腦子的疑問,可既然此人說自己的府上的三老爺,他就不好再將人趕出去。
忙找了個人過來,叮囑兩句,便回了屋子,陪著那自稱是溫家三老爺的男子。
溫崇此時正在書房跟溫子元說話,溫懷良在旁邊正覺無聊的很,想要出去放煙花,聽到有敲門聲不等修齊去開門,自己就興衝衝的拉開了書房的門。
“孫少爺。”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溫懷良見是門房那邊的人,不由問道。
“是外頭來了個人,說要見老爺,奴才這才來回稟的。”
“這個時辰怎麼會有人過來的而且今日可還是除夕夜呢。”溫懷良疑惑歸疑惑,卻還是讓人進了屋子。
溫崇早已聽到動靜,見人進門便直接問道“是誰說要見我”
“回老爺的話,那人自稱是府上的三老爺,說,說讓您準備好飯食衣裳,要與您和
諸位主子一起用年夜飯。”下人小心翼翼的回話。
溫子元和溫崇都是一驚。
隻是溫崇早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便是吃驚,此時臉上也瞧不出什麼。
“我知道了。子元,你跟著去看看。若真是你三叔便將人請進來,若不是,便給二兩銀子打發了吧。”溫崇淡聲道。
“是,父親。”溫子元臉色沉了沉道。
溫懷良見父親出去便偷著要跟上去,卻被溫子元給瞪了一眼,“你要是不想待在書房就回屋去,不要在這裡搗亂。”
溫懷良此時聽了金陵的三祖父來了,心裡正想看看怎麼回事,哪裡肯就回去歇息,忙又乖乖的做好了。
門房處。
屋內的二人等了不過半盞茶的時辰,溫子元便過來了。
見到屋內那個如同乞丐一般衣衫襤褸的男子時,他下意識的皺眉。
“大侄子啊,你總算來了,那飯食衣裳啥的都讓人準備了吧你三叔我這一路上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說不定你們都見不著我了。快走吧,我都要凍死了,趕緊給我弄兩身乾淨的衣裳換上,再整壺酒,一會我跟你爹喝一杯,好好敘敘舊。”溫三老爺見到溫子元,忙站起身,拉著溫子元就往外走。
溫子元卻站著沒動,他看著這位本不應該在這裡的三叔道“三叔一路過來自是辛苦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換洗的衣裳和吃食。”
“哎,還是我大侄子好,不像我那個不孝的兒子和女兒,根本就不管他們老子的死活,任由我一個人冰天雪地的上京來,差點沒死在路上。”三老爺很是感慨的道。
眼底滿是對兩個兒女的不滿。
溫子元帶著他往後院走,嘴裡問道“三叔去找過三妹妹了”
三老爺聞言卻冷哼了一聲道“那個
不孝女,我在金陵的時候寫了七八封信給她,讓她給我送點銀子過去,可她呢卻對自己老子不聞不問,連個回信都沒有。那些信就跟石沉大海似的,一去不複返。”
“要不是我找人借了些銀子,怕是連走出金陵城都難。”
“還有小六那個丫頭也是。上次回金陵,我說讓她資助點銀子給她三伯使使,她居然一分不給不說,還拿老爺子的話堵我那個臭丫頭,等她一走,我就把她送的那些補品都給換了銀子。”
“謝家潑天富貴,她就是從手指頭縫裡漏下來一點,那也夠我花得了,可這個丫頭倒好,一毛不拔。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果然胳膊肘往外拐,跟娘家人就不親了。”
三老爺一路說一路抱怨。
從自己的兩個兒女一直抱怨到溫家的其他人。
無非就是在說他們在京城享福,把他一個人留在金陵吃苦受罪。
整日不能出門,吃的也是糠咽菜,不是人過的日子。
溫子元聽著他這些抱怨,隻敷衍的附和兩句,沒有多說。
祖父原本身體就不好了,要是知道三叔從金陵城跑到了京城來,怕是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為今之計是先將三叔穩住了,再找個借口把他送到二叔或者是子明那邊去,不然萬一讓祖父撞上了,到時祖父有個三長兩短,那誰也不會好過。
而且更重要的是,三叔是怎麼出的金陵城
當初祖父離開的時候就跟金陵城的知府打過招呼,不要放他出城。
還有家裡的下人也都交代過,三老爺若是想出府,必須將人攔下,不然就家法處置。
可三叔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照樣來到了京城,說明家裡不過一年多沒有主事的人就已經亂了。
下人怕是心也變得疏懶了。
r總以為他們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所以可以鬆懈自己,為所欲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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