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中。
沈林三人放緩了奔跑的腳步,後方的厲鬼似乎失去了蹤跡,他們毫無方向的逃亡又把自己置於一個未知的境地。
沒有人放鬆警惕,所有人都知道。
鬼,就在附近。
如果按照最壞的打算來看,周斌那個馭鬼者小隊很有可能已經被坑殺在這荒山之中,這意味著他們不僅要麵對這片荒山的厲鬼,更要麵對這幾個馭鬼者複蘇的鬼。
群魔亂舞,黑暗籠罩,這裡仿佛人間地獄。
沈林他們要做的,就是按照樹中藏屍的密集程度來辨彆方向,濃霧中迷失,他們需要一個方向,不能毫無意義的跑,找到哪個方向,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裡。
辦法很簡單,實施起來也不困難,可在這恐怖開始逐漸蘇醒的荒山中,再簡單的事也會變得危險重重。
不能輕易大動乾戈,這裡有三個馭鬼者,拚儘全力解決一隻鬼可能並不困難,也要因此驚動了這片荒山的恐怖,讓他們深陷其中,那就跟找死沒什麼區彆了。
“按原計劃行事,順著我們找到的方向走,遇事彆慌亂。”沈林叮囑了一聲。
厲鬼多變,誰也不知道什麼舉動會觸發厲鬼的規律,謹慎是事件中的製勝法寶,他們也必須謹慎。
“知道了。”趙子良粗喘幾口氣,有些戒備的看著四周,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
戴鶴鳴有些驚神未定,臉色慘白的點了點頭,神情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
一切叮囑到位,沈林也不再囉嗦,邁步朝著濃霧深處走去。
深夜中的叢林時不時會響起幾聲野獸的咆哮,這裡的霧氣太深,哪怕稍稍發動鬼相的力量也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唯一可能性的操作就是鬼域。
沈林不是沒考慮過使用鬼域,可如今的條件明顯不允許。
為了脫離那個古怪的沼澤,他強行開啟五層鬼域讓自身的平衡幾近崩碎,如今能夠安定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片荒山太大,平常的鬼域根本不足以讓他們脫離這裡,可大範圍的鬼域施展將直接打破自己的厲鬼平衡。
到時,鬼相複蘇,鬼母脫困,這片荒山的恐怖更上一籌。
無論站在哪個角度考慮,如今的行事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前方的濃霧搭配著黑暗讓四周的一切映襯的猶如阿鼻地獄,四周樹中死狀各異的屍體更是為這片叢林更添幾份恐怖的麵紗。
他們隨時可能會遇到厲鬼,可沈林的腳步卻沒有放緩幾分。
荒山的恐怖在複蘇,他們在與時間賽跑,他們必須在這片荒山的恐怖完全複蘇之前,找到一條路,無論是生路還是絕路。
行進的過程沒有多說話,三人都很是沉默。
經過數次恐怖之後,他們的戒備已經到達了最高峰值,時時刻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嘩啦啦~”
那似乎是因為冷風吹過,不少樹葉飄落的痕跡。
上方似乎有什麼粘稠的東西落到了自己的頭頂,戴鶴鳴條件反射性的抹了一下,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還沒等他抬頭,就聽到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他的懷中。
那似乎是一個頭顱,有些腐爛,對方臨死前的恐懼表情被人看的很真切。
勃頸處斷裂的很是平整,至今還流淌著腥臭的血液,已經沾染了戴鶴鳴大半衣服。
恐懼到麻木,戴鶴鳴忘記尖叫,他就那麼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沈林接過來他手裡的頭顱。
“新死不久,血液卻這麼腥臭,恐怕生前身體就出了問題,是跟周斌他們一起前來的馭鬼者麼?”沈林微微眯眼。
四周不見斷頭的屍體,這家夥的厲鬼很有可能已經複蘇,操控著無頭的屍體遊蕩在這片荒山。
按照現有情況推理,周斌他們也凶多吉少,事情走向了比較麻煩的地步。
這片荒山的厲鬼加上這幾個人複蘇的厲鬼,麻煩一茬接著一茬。
這個人的死狀跟樹中不少屍體的死狀很是類似,斷頭。
有一隻規律很有可能是斷頭的厲鬼在四周遊蕩,這跟之前探查的情況比較吻合。
可是又不太對,按照之前的一切來看,樹中的屍體明顯是被幕後黑手作為藏屍地帶埋進去的。
一個厲鬼斷頭,一個幕後黑手人為收屍?真的有人會做這麼蠢的事?
厲鬼斷頭,人為收屍,為什麼收屍?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厲鬼殺人,犯不著人為掩飾,可這家夥又想掩飾什麼?
不合邏輯的一切,沈林咬牙,他意識到這一切背後的麻煩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麻煩的多。
隨手將那頭顱掩埋地下,沈林再度出發。
事情在詭異的轉變,種種跡象表明這片深山中的一切,不止有厲鬼作祟,恐怖來襲。
天災隻是一部分,更大的是人禍!這背後有個家夥在搗鬼。
可能是鬼樓梯,也有可能是宋晚,更有可能是除此之外的第三者。
戴鶴鳴與趙子良沉默地跟隨其後,連續幾天的未知遊蕩已經讓他們連爭吵的力氣都沒了,甚至思維都開始麻木。
身體的疲累對他們這種馭鬼者而言,反倒是次要的,心靈一茬接一茬的刺激,反倒讓他們這些人開始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