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突現一抹烏光,沈林似乎可以聽到一陣陣的哀嚎,在他接聽起電話的那一刻,眼前的無數雙手儘皆消散,隻留一雙青白色的乾癟手掌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衝擊,停頓了好幾下。
那是沈林與婦人鬼的第二次相見,一如當初。
她的渾身裝扮還保持著民國時期的溫婉與貴氣,就像是那個年代溫良賢淑的闊太太。
乾癟的手掌,乾裂的臉頰,幾乎要凸出來的雙眼。
唯獨那張櫻桃小口似乎與常人無異,被胭脂點綴的很紅,血一般的紅。
她就那麼看著沈林,乾裂一般的嘴角升騰起詭異的弧度,似乎在笑,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丈夫。
沈林手中的電話震動了幾下,就像是一台即將報廢的電話機信號不好一般。
在聽筒裡,他仿佛聽到了來自深淵的召喚。
“hoa!!!”
眼前的民國婦人似乎受到了挑釁,那是一聲戾嘯,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
聽筒內詭異的聲音再次卡頓,就像一台徹底亂碼的電話機。
那是厲鬼與厲鬼的博弈,那是人類無法想象的領域。
沈林清楚地感覺到在那一瞬間,自身的鬼域在雙方的擠壓中,恢複了大半力道。
婦人鬼與鬼來電的博弈讓他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刹那間,他的鬼域覆蓋了整個小區。
就像灰白色的世界入侵,整個世界一瞬間變得像是褪色的老照片,枯寂而又荒涼。
沈林的鬼域像是一把尖刀一般,給了此刻的婦人鬼一記沉重的打擊。
原本笑盈盈的它此時此刻竟然出現了不同的神色,那似乎是慍怒,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現在,我們該做個了結了!”
鬼域籠罩下,沈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灰白色的光芒將婦人鬼的行動限製了大半。
他徹底的放開了對鬼相的壓製,體內的開關被毫不猶豫的打開。
胸膛處,鬼相那泛著幽光的眼睛好似化實,沈林更像是失去意識一般,直接朝著婦人鬼的咬去。
就像是在嚼玻璃,婦人鬼周身的鬼域直接被他咬碎,而後他的嘴,直接咬在了那妖異的紅唇之上!
灰白色的鬼域下,超出思維可以理解的事情發生。
那一咬直接讓婦人鬼為之呆滯,她的整個身體好似化為煙霧一般潰散,而後儘皆融入沈林的身體。
當婦人鬼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安河小區肆虐的鬼奴停止了動作,沒有了最本源的供給,他們同樣化作煙霧消失殆儘。
朝日初生的清晨,當陽光在闊彆五十多個小時再次照射進安河小區,幸存的人們有些不可置信,而後儘皆崩潰大哭。
“艸!林兒,你想女人想瘋了,那玩意兒你也敢親!”
來自大腦的腫脹似乎讓沈林聽到了李孟的呼喊,而後腹部的劇痛讓他直接清醒。
“胖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孟左右張望,發現確實沒事之後撓了撓頭,順手指了指門口。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走之後我們本來老老實實在棺材裡待著,結果那不是尿急麼,又有女同誌,我憋了二十多個小時實在憋不住了,你兄弟這膀胱你心裡沒數麼,就,就出來了。”
李孟說道這裡,還有些心虛的看了沈林一眼,他可沒望沈林走之前叮囑的不準出棺。
“你,你彆動手啊,那我不是沒辦法麼,總不能我們三個吃喝拉撒全在裡麵,會死人的,也不對,沒吃喝,我都快餓死了。”
沈林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不知道此刻應該表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自己生死一線換來如今的情況,怎麼這二貨就像是睡了一覺被尿憋醒的樣子。
“棺材呢?”
金棺比較重要,那是沈林原本計劃中的重要工具。
在他原先的計劃中是以宋晚為主要切入點,以宋晚同時觸發鬼來電與婦人鬼的情況,讓兩隻鬼產生糾紛,宋晚大概率會在這個環節中死去,但作為鬼奴,隻要自己活著,她遲早會複活。
沈林會在雙方衝突的那一刻,以鬼相化相輔助鬼來電鎮壓婦人鬼,而後想辦法以金棺將婦人鬼關押,在著手對付鬼來電。
計劃趕不上變化,金棺沒找到,宋晚失陷。
甚至沈林沒想到婦人鬼的凶悍比他想象中的要無解的多,如果不是因為鬼相的特殊化相成功,此時此刻他已經廢的連渣都不剩。
“那兒呢。”李孟指了指門口,沈林看到羞紅了臉的孫悅與有些不好意思的周方,幾人都有些理虧,因為沈林明確叮囑了不準出來。
“你放心,這好東西我還能落下,我出來撒尿那會兒,看到霧氣沒了,我就叫他們出來了,我們幾個推著棺材走的,一有事就躲裡麵,沒事兒就出來推著走,本來想出去,結果門口還是出不去,我們就去監控室查你消息,看到你在這邊,就趕過來了。”
李孟渾身的肥肉顫了顫,十分耍寶的摸了摸自己,掩飾不住的得意。
“咋樣,哥們來的還算及時吧。”
“滾滾滾,把棺材拿過來,把我放進去,然後蓋棺,我不叫你,誰也不準開。”
沈林笑罵一聲,腹部的陣痛加劇,他不確定這是什麼征兆,婦人鬼仿佛因為剛才的一擊化為煙霧進入了他的身體,他不確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鬼相最後一刻即將完整複蘇,他不能讓安河小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嘞。”
李孟也不廢話,招呼著周方兩人動手將沈林抬進去,臨蓋棺前,笑嘻嘻的指著沈林的肚子笑的合不攏嘴。
“你這是被女鬼上了,然後懷孕了麼?”
沈林的狀況實在奇怪,按照邏輯來說,雖然婦人鬼被他進行鎮壓,但鬼相應該瀕臨複蘇。
如今的他不僅沒感覺到複蘇,反而有了幾分活人的感覺,除了肚子有些劇痛,就像懷孕一樣腫脹,他跟正常人沒什麼太大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