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則乘風而起,敗則一敗塗地。
他要,為鬼化相!
那一筆,毫不猶豫的揮出。
筆尖穩穩地落在了鬼母的眉前。
這一幕,定格。
與那照片中的一切何其相似。
一隻手手持骨筆,似從天外而來,為那女子畫眉。
沈林的落筆很穩,他的感覺好極了,就像是經曆過無數次訓練,就像是他生來就會畫相。
那一筆描過鬼母的眉,沈林卻看到筆鋒描過的厲鬼皮膚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態勢愈合,並完好如初。
除了蒼白,那皮膚幾乎與常人無異。
這是什麼情況?沈林愕然。
隻當是畫相中的必然,箭在弦上,已經容不得考慮太多。
沈林提筆,再次動手。
也正在此時,眼前的鬼母那滿是眼白的雙眼似在轉動,她的眼皮微抬,就像是在看著沈林。
那一眼,讓沈林的頭皮發麻。
一種恐怖的氣息同時爆發,沈林差點被壓製的喘不過氣,鎮壓鬼母四周的土地竟然在震顫,以坑洞邊緣為最開始的地方,竟然產生了道道裂紋。
沈林的眼眶欲裂,大腦風暴中的一切讓他很快意識到如今的情況代表著什麼。
拚圖索取!
他可以駕馭鬼母,把鬼母作為鬼相拚圖的延伸。
那鬼母自然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壓製鬼相,把自己作為拚圖的核心。
厲鬼得拚圖本就互為表裡,這種現象在正常不過。
沈林咬牙,他必須要加快進度,鬼出殯與這片墳地的鎮壓還在,如果在這一切之前完成畫相。
以鬼相拚圖之間的聯動再加上鬼出殯以及這片墳地的鎮壓能力,他或許可以掌握主動權。
提筆再動,沈林這一筆點在眉心,筆下的鬼母震顫,仿佛是在劇烈地抗拒著這一切。
一筆劃過,以眉心為原點向左延伸,龜裂的皮膚再度消失不見,變得光滑潔白。
拚圖向的索取無法被理解,鬼相的能力似乎與鬼母很契合,尤其是曾經化相鬼母,這種契合度可能更高。
以鬼畫相,而後化相。
這種想法,太過瘋狂。
土地的龜裂還在繼續,鬼母的掙紮更劇烈。
沈林的第三筆落在了鼻梁,當那一筆劃過,鬼母最初的模樣已經能夠勉強看到輪廓。
那拈花一笑的麵龐與照片上的女子緩緩開始重合,就像是跨越了歲月重現,這種現象其妙而又讓人驚懼。
沈林的第四筆,從鼻尖開始。
自此,化相延續過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沈林的臉上逐漸出現了僵硬的笑容。
第五筆,從鼻子以下,嘴唇以上開始,沈林提筆欲落。
也正在那時,腳下的土地炸裂,一雙乾癟中泛著青黑色的雙手衝出牢籠,並在沈林愕然間抓住了他的雙腿。
那力道似乎很大,沈林已經聽到了骨頭的龜裂聲。
他很慶幸自己的身體現在更像屍體,否則單單是那一擊就足以讓他痛不欲生。
他更慶幸鬼母的能力還在鎮壓中,否則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在觸碰的那一刻他就會被厲鬼的力量所侵蝕,而後那種恐怖會把他壓垮。
沈林咬牙,坑洞的鎮壓在消失,骨筆的化相更刺激鬼母。
這一切持續不了多久,或許一分鐘,或許半分鐘,鬼母就會徹底脫困。
他必須加快進度。
第六筆從那鮮豔的紅唇開始,完成的很迅速,數次動筆讓沈林越來越熟悉這種過程。
與此同時,鬼母的身體似乎在緩緩上升,已經到了腰部。
第七筆從唇下開始,生死時速的時刻,沈林的手卻依然很穩。
膽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在拚勁一切完成這一切。
第八筆,那最後的一筆,落在下巴。
當筆尖落定的那一刻,沈林身上爆發出一股暗淡的紅光,他未曾動作的那隻手直接摁住了即將脫困的鬼母。
鬼相僅存的力量在宣泄。
心分兩用,他必須完成這一切。
那一筆完成的瞬間,眼前的坑洞徹底炸裂。
伴隨著趙子良顫抖的身軀,鬼母脫困而出,就像一隻脫困而出的蓋世魔王,嗜血的欲望任誰都能感覺得到。
恐怖,在那一刻降臨。
沈林那冷靜的眼神中終於帶上了一絲慌亂,他有些咬牙。
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麼?
忽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那是來自胸口的悸動。
胸口,那原本被分裂的鬼相忽然崩壞,化作萬千線條重組,再出現時,已經是一隻完整的顛倒鬼模樣。
更小的顛倒鬼,沈林卻感覺到了比之以往更強的力量。
不!他沒有失敗!
他成功了!
迎著那漆黑的夜,沈林露出了放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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