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中的燈籠往前推了一把。
燈籠映照出來的光打在老方的臉上,竟然意外間給他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崔催催忍不住心中狂喜。
老方這是來幫他們的!
那黑馬鐵騎部隊分明就是他們此前曾在頜下老太廠房外偶遇過的鬼王兵團。
那日晚,他們就是在廠房外擊殺的獅虎獸。
黑馬發出了塔塔的聲音,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帶著半張麵具,卻仍然滿臉威嚴從那鐵騎部隊後禦馬而來。
崔催催等人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臉。
可男人卻在馬至他們麵前時垂下了眼眸。
那是一雙怎樣的雙眼?
帶著威嚇,帶著濃濃的殺氣。
他臉上有道長長的疤,可在頭盔的滿麵覆蓋下卻遮去了一半。
他看人的眼神仿佛在衝著對麵說:垃圾也配看著我?
崔催催忍不住吞咽口水,默默低下了頭。
老方斜眼看著那鬼王。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黑馬鐵騎部隊正兒八經受了地府的封。
那是統領整個京都的總鬼王。
他一個鄉鎮村莊裡的老鬼。
能有幸跟鬼王一同前來參加這場盛大的宴會,已然是榮幸之至了。
想著。
老方將燈籠往前提,對著那鬼王道:“鬼王大人請。”
燕兆豐沒有給老方任何一個眼神,禦馬朝著場中去。
而在他的身後,是密麻到數不清的鐵騎士兵。
這些士兵身上散發出來的鬼氣壓製住了場中所有的邪氣。
乃至,見山迸發出來的邪氣。
局麵一下子扭轉。
沭陽立馬叫人,以單麵的優勢想要拿下這些邪祟。
可沭陽的人剛到那些邪祟的身邊,那鐵騎士兵忽然就怒吼了一嗓子。
“嗬!”
是嗬斥。
嚇的那些人迅速又撤回了手。
崔崔催感覺到內心一陣不安。
就連長空都低聲喃喃道:“不像自己人,不像自己人...”
黃又又,寧清妍,常乘風及眾下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即便是聽到崔長二人跟老方那老鬼打招呼,即便是聽到老方恭敬的請著燕兆豐往前,眾人還是神情緊繃。
寧清妍更是從人群中站出。
在這場中,隻有她一隻厲鬼道行可做鬼王。
雖說比不得正統鬼王,可說到底還是有些威懾作用的。
那些鐵騎兵團注意到寧清妍。
並無多大反應。
反而在路過她的時候,麵具下的眼神更加凶狠。
仿佛,此前麵前的人充滿了威脅。
燕兆豐眼神無意撇過寧清妍,很快便收了回來。
此女大有禍端,留之,恐難掌控。
寧清妍感受到身上傳來的凝視,一時間竟然有些膽顫。
她能清晰的察覺。
這燕兆豐,這鬼王,想乾她。
操了。
這是惹著大的了。
黃又又常乘風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麵的微妙極其明顯。
張蘭豐等人一看竟又來了兩撥人,都是心中警鈴大作。
尤其是在看到燕兆豐的鬼王氣場和兵團時,所有人都清楚,這場混亂更大了。
張蘭豐將擔憂的眼神落到了雲來的身上。
該怎麼辦?
火光還圍繞著太極陣的周遭。
太極陣外,燕兆豐禦馬而立,高大的身影是火光都無法吞噬的。
見山仰頭看向燕兆豐,仿佛看見熟人一般。
“鬼王大人也來湊熱鬨。”
這一句仿佛寒暄。
雲來心中一頓。
才想到。
燕兆豐是京都的總鬼王。
見山的聖教常居京都。
二者怎麼會不無聯係呢?
至於這關係,到底是好是壞,她還真拿不準。
不過,橫豎今日燕兆豐的到來是她請的。
這鬼王又隸屬地府,也不至於拎不清狀況。
燕兆豐聽見見山跟他打招呼,冷哼的哼笑了一嘴:“哼。”
沒有接見山的話。
反而對著雲來啟唇:“你家土地求到本王頭上,本王來了。”
他說的土地是蘭二牛。
雲來曾讓他去搬救兵。
這救兵一個是燕兆豐,一個便是老方。
老方對見山的聖教有仇,他們村子裡的人都是被聖教害死的。
老方曾說過,希望有朝一日親手報仇。
這一日如今已經到來,她自然是要通知老方的。
眼神餘光給到老方。
老方雖手中提著燈籠,麵色沒什麼變化,可眼神裡麵的殺意嫣然已經開始往外翻湧了。
至於燕兆豐。
雲來有想過不去找他。
可思來想去。
燕兆豐若是在,或許能改變一些什麼。
所以。
燕兆豐她也請了。
雲來麵上扯了一個笑容給燕兆豐,旋即又對著見山道:“此事再動手,與你我都無好處。見山,尚有退路,莫要執意前行。”
見山並沒有因為老方跟燕兆豐的到來而有所退縮。
在京都的時候,燕兆豐就不敢跟他動手。
畢竟,聖教的到處勢力並不算小數。
而聖教手中捏著的人更不在少數。
燕兆豐這個鬼王要是想除掉聖教,那就要考慮聖教會不會在京都片區翻出一片天。
最重要的一點是,燕兆豐是地府授命的鬼王!
他有正兒八經的職位,享受的是地府俸祿。
若是京都出現陰陽兩界重大危險事故,他這個鬼王是必然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