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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胤禛回神時,屋子裡已沒了人,沒有徽音,沒有顏顏,甚至床上的小被子,都不見了。他終於知道,高無庸所言的,側夫人收拾了東西、檢查了馬車代表著什麼意思。視線垂落到地上打碎的蛋羹胤禛倏地一驚,是了,徽音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他的試探從去年臘月就開始了,沒道理過了半年突然爆發,一定有原因的,一定的
不過,司馬家的家史,他卻是得進宮報給皇阿瑪,否則今日徽音突然離府,又該如何解釋
四貝勒府角門處,側夫人將要帶走的東西已然裝車,門房處隻知道側夫人這是要去小湯山的莊子上養病。
徽音臨進馬車時,轉身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地看著馬車邊來送她的小太監,由府中配的奴才,全部被留下來看院子了。她緩緩冷笑道“小東子,替我傳一句話給你的主子,你告訴他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記住了,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主子”
小東子神情巨震,再無平日裡寡言木訥的模樣,他從來不曉得,側夫人竟知道他的主子是爺可是等他回神時,就看到側夫人的車駕已然遠去了。
馬車裡,徽音抱著顏顏,莫璃和穀嬤嬤與她同車。
“這樣就出府了,夫人那邊難道不該解釋一下”莫璃帶著笑,一點都不覺得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
“解釋個屁。”徽音不雅的冷嗤一聲,“即使要解釋,也不是我去解釋。”
穀嬤嬤眼觀鼻、鼻觀心,隻是聽到側夫人爆粗口時,詫異地抬了抬眼簾,可隨即又垂了頭,側夫人心情很糟糕,她還是不要引起注意了。
莫璃沉吟一會兒,忽然嚴肅地道“你覺得這蛋羹是誰的手筆,是四夫人嗎”
“不,她沒這種本事,即便有烏喇那拉府作外援,也絕達不到這種程度。”徽音閉眼靠在車壁上,語氣甚為冰涼,“除了四阿哥的好額娘,誰能有這份手段她出身包衣,在皇家包衣世家裡,那人脈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何況她已爬到了妃位,心思之狠毒隱密,恐怕連皇上都要遜色幾分。”
穀嬤嬤袖子下的手一顫,頭垂得越低了。莫璃繼續道“你打算怎麼做”
“暫時什麼也不做。”徽音突然睜眼,她看向穀嬤嬤,目光分外幽深,“穀嬤嬤,乘著還未出城,你去給皇上傳信吧,剛剛的談話儘管傳回去,順道代我告訴皇上一句話,就說徽音還是徽音,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決定權在您手中。穀嬤嬤,你是有腦子的人,如何保命不用我教你,隻要你還有用,無論是皇上還是我,都不會除掉你”
“是,奴婢定會照顧好小格格”穀嬤嬤跪在馬車裡伏身,她知道,這是側夫人唯一關心的一點。旁邊那個名叫莫璃的宮女其實和側夫人並不像主仆,反倒像是閨密,而且同樣不是個簡單人。
“嗯,出去傳信吧”徽音點點頭,瞧著人出了馬車才緩下心神,抬手揉了揉額頭,眉心仍是皺得死緊。
莫璃湊近些輕輕抱住好友,語聲輕柔地道“沒事了,那些都過去了”她雖不在場,卻知道徽音向胤禛談及了司馬家的事,對於這個女子來說,便是忽略和胤禛的交鋒,那也絕對算不上愉快的敘述。
“曆史是什麼”被安慰的女子嗓音低啞,帶著濃鬱到比海還深的蒼涼,“莫璃,我看遍了曆史,家族的,本國的,外國的,對我而言,曆史不過是蒼白的紙、毫無溫度的字,它根本什麼都不是所以不是你擔心的那樣,說說司馬家的家史而已,遠不至於讓我心神難寧。”
“是因為顏顏”莫璃明白了,眼中的疼惜卻越發多了幾分。
“你可知蛋羹有問題不是我發現的,也不是穀嬤嬤發現的,而是顏顏自己。”徽音輕輕撫過懷中女兒熟睡的小臉,“顏顏啊,不止遺傳了安倍家的靈力,還遺傳了我超出常人的五感,這固然可以更有力地保證她的安全,可是同樣也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莫璃拍撫著好友的背,無言地安慰著。她怎會不明白這種感覺她也是世家長大的啊,處在權力、利益交織的網中,學習了那麼多的東西,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不被輕易的犧牲掉,為了這種理由而學習,為了這種理由而擁有種種能力,該是多麼悲哀的命運顏顏和徽音天生具有這般的能力,旁人或許覺得幸運,可是她們自己卻隻覺得悲哀,沉重地悲哀
“德妃那兒真的不用我動用宮中的人脈做點什麼嗎”莫璃思量一番,終究還是不能放過將主意打到顏顏身上的德妃,從她們進入四貝勒府開始,就注定了遲早要和德妃交鋒,誰讓胤禛不是德妃疼愛的兒子呢
“不用了。”徽音離開莫璃的懷抱,期待著下一幕大戲,“自我進了胤禛府裡開始,德妃就沒有讓我舒服過,雖說沒能真正造成什麼傷害,可是我從不是個一笑泯恩仇的人,反而極為記仇。不過想要折騰這個女人,還用不著我動手,且看康熙如何選擇了,我的態度擺在這裡,如果他給的結果不讓我滿意,那麼”
是了,徽音早和康熙有協議,顏顏出生時曾再一次達成新的協議,一直以來徽音都是按照約定來的,從不做什麼犯忌的事,從不參與四貝勒府的後院之爭,如果單單隻是來自烏喇那拉氏的算計,無論康熙或者徽音都會將其忽略,因為這實在談不上多大的事,對他們之間的協議根本夠不成威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是,德妃就不一樣了,那是來自宮裡的暗算,還是康熙他自己的妃子,至少在康熙看來,徽音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算計,特彆是今天的蛋羹,如此隱密的手法,身為一個母親怎能不被觸怒眼下徽音斷然離府,並且說出了司馬家的家史,胤禛必然會將這些報上去,否則他無法解釋由他監視的人突然離京的舉動,而康熙在徽音什麼都沒說的情況下,得知了胤禛和穀嬤嬤送去的消息,肯定會就此事深查下去,至於能夠查到什麼程度,就看康熙對皇宮、包衣的掌控程度如何了。
“你這可又給胤禛賣了好,不會覺得虧嗎”莫璃眸光一錯,看向旁邊的好友。
徽音終於露出個正常的淺笑,稍微有了點溫度“怎麼會虧他不怕我抖出他的來曆,就儘管如實和康熙彙報吧如今他和我有了共知未來這個秘密,說到底還是一條船上的人,況且我相信,如今的胤禛,比之之前的四阿哥更懂得利用機會,若不能在此次借機讓德妃在康熙心裡落下濃重一筆,他就白做過皇帝了。”
“也是,我看你們現在還是挺有夫妻相的,如果胤禛拋棄了對德妃不多的那點孺慕之情,你們對待這個人時可就真是同仇敵愾了。”莫璃懶懶往後一靠,舒服地倒在厚厚的褥子上,像個貓一樣蹭了蹭。
“夫妻”徽音搖頭,“若是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隻能算是交易雙方,還是不要侮辱夫妻這個詞了吧”
馬車出了城門,在即將到來的日暮中,緩緩駛向小湯山的方向。
而四貝勒府中的胤禛,從徽音的屋子裡衝出來,隻換了身進宮的衣服,簡單命人傳話給惠心,給了個“徽音去小湯山養病”的說法,就匆匆忙忙求見康熙去了。
香爐裡煙氣嫋嫋,乾清宮裡供皇上日常小憩的偏殿裡,康熙獨自一人坐在軟榻上,他的左手擱在旁邊的炕桌上,手邊攤著穀嬤嬤遞來的消息和“鷹”詳查的密報,裡麵的內容他已經看過了,正因為如此,他的眉頭才皺的死緊,麵色也陰沉的可怕。
“皇上,四貝勒在外求見。”李德全小心地進來通報,沒敢離得太近。
康熙狠砸了一下桌子,那幾張寫滿字的紙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他收斂所有的情緒,調整表情道“宣”忽然,他又問,“等等,老四神情如何”
李德全立馬站住,恭敬地回話“啟稟皇上,奴才瞧四貝勒好似在儘力克製著情緒,神情雖還如常,可是眼神透著不安,手手仿佛也在抖。”
“叫他進來吧”康熙抬手覆眼,不禁猜測難道老四知道了德妃的所作所為如此一想,難免有些心疼和擔憂,可當他看到進來後的胤禛後,心是真的揪痛了。
大約是看到了可依靠的人,身形清瘦的男子腳步有些不穩,好容易維持儀態請了安,被賜坐到椅子上後,他的手不自主的緊捏著椅子扶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骨節勻稱的修長手指,略微泛白顫抖,好似能明明白白看到血液流動的過程。
“皇阿瑪,徽音離府去小湯山了,兒子沒能做到皇阿瑪的交待看住她,兒子有罪”
康熙眼瞧著如此失態且不正常的四兒子,幽深的眼眸泛起疼惜之色,可即便這樣了,他的四兒子還是倔強的穩了心神回話,一時之間又是欣慰驕傲有這般出息的兒子,又是擔心愛憐如此反常的胤禛。
“皇阿瑪,徽音臨走前,跟兒子講了司馬家的家史,兒子覺得關係重大,所以特來向皇阿瑪稟告。”猛地閉了閉眼,仍舊難掩顫意的男子定神開始轉述聽到的、司馬家的曆史,隻不過比起徽音講的,他說的更加慘烈生動,除了年代刻意模糊了以外,旁的都隻有更殘酷、沒有最殘酷。
熏香已儘,康熙和講完的胤禛皆陷入沉默,良久,眸光清亮到可怕的胤禛聲音微顫地道“皇阿瑪,我我們愛新覺羅家不會出現這種局麵是不是”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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