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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一次德妃必然會死,徽音已經忍她很久了,這一次又怎會放過她但她傳的是口信,很顯然,我無法向老四證明德妃之死是她動的手,這個黑鍋,我背定了
老四誠孝,守在德妃床前侍疾,哪怕德妃因頭痛向他打罵、潑藥也無一字怨言,我瞧著老四那般越發心疼憐惜,忍不住就多看著他點。
從康熙五十年起,不知不覺地,我對老四的關注慢慢超出了其他的兒子,他的優點也入了我的眼,穩重孝順、謹慎勤奮、克己奉公,最重要的是能乾而不貪功,有時上的折子上還有那麼幾句切中所言之事的要害,他是個為大清憂慮的賢才。
保成已經不可能重為儲君,繼承人的選擇一直像塊大石壓在我的心上,而潛意識裡,從康熙四十七年後,我逃避了這個問題。
我應該是個長壽的,所以,時間還有。
我始終這麼告訴自己,進而避開了儲君之事,直到康熙五十九年的那個時候。
大清的弊政都在漸漸消除,隨著局麵的好轉,我對徽音的惱怒憤恨也削減了些,平日交談時也不再似廢了保成後的那幾年劍拔弩張,隻是相互間的防範卻始終未曾消失。
老四的第十一子是徽音的第二個兒子,不同於弘昈,我對他充滿了期待,本來之前暗示老四與徽音生下弘昈,就是為了有個傾向於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好借著血脈接手徽音手中的勢力,從而慢慢轉化為愛新覺羅家所有,誰知有玲瓏在前,徽音對此存了防備,以至於即使我將弘昈帶到身邊教養了幾年,也未曾掰過來。
再要一個徽音的孩子,就成了必然。
打康熙五十幾年後,老四在後院獨寵徽音,便是在我授意下為之的,隻是,得聞徽音產下一子的消息後,我卻得了風寒。
兒子們年富力強,老三、老十四向來不安分,老八被我罵過罰過,甚至因為追繳戶部虧空的事失去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卻還是小動作不斷,這當口我如何敢將抱恙的消息露出去
繼承人這個選擇再度出現在了我的心頭。
可惜,我竟然沒來得及細細思量,就斷氣了
意識變輕,緊接著我就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而徽音正坐在床邊為我搭脈,她的臉色很不好,目光轉向了已成為魂魄的我,她她居然看得見我
是了,我猛然想起,當年她確實說過,那特殊的能力能看見常人所不能見之物。
她命李德全去取那塊被我掉包的玉佩,顯然,她不知何時就知道此事了,她暗示性地向我魂魄所在的地方點頭,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鬆了口氣。
信任她嗎不,我斷然搖頭,我和徽音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但
接下來所見的、所經曆的,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和想象徽音,她的指尖發出藍紫透白的光束,竟輕易抬起了我的身體,而那塊我以為隻是意義不同的玉佩,居然能懸浮於空中,還還從中出現了一個光芒四射、透明的八卦陣
直到魂魄受到大力的吸引,我被動地進入了那塊玉佩顯現出的八卦陣中,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與身體融合。
意識陷入一片黑暗再度清醒,我看到了熟悉的帳頂,我起死回生了
李德全扶著我坐起來,視線自然一轉,就看到了照舊盤膝坐在地上的徽音,她喘息艱難、臉色蒼白,瞧著情況很糟糕我心中忽然一陣複雜,她救了我啊,逆天改命救了我啊
“你的命”她困難地開口,聲音微弱,全沒有往日裡的那份氣勢,“有條件。”
下意識的,我推開李德全坐正了身子,這些年因她之故,我已然練出了這樣反應,想到她此刻虛弱不已,我方緩下了神。
“有何條件”我問。
“為胤禛修改玉碟,將他記於記於孝懿皇後名下”她斷斷續續卻堅定地說。
我不禁皺眉,她不是從不乾涉朝堂之事的嗎為何而且,修改玉碟,還是如此修改,乾係實在太大,我
“怎麼,堂堂康熙皇帝你的一條命,還沒有這點價值”她流著冷汗嘲笑。
我豎眉一哼“換一個,此事乾係太大,朕不”
“就這個”她忽然看過來,那目光滿含堅決,“儲君之事,我本不欲提及,但你能保證下一次猝死時還有人能讓你起死回生”
我見她話語突地連貫,且所說之言直直刺中了我心中要害,但閉上眼想想老四,再想想其他的兒子,或許選擇老四,也我還能活多久,生與死真的隻是一瞬間啊,我不是已經親身經曆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