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打給龔傑:“現在回來。”
等待龔傑的這個過程,程仲亭沒開口,池歡也沒敢出去。
她站著,程仲亭坐著。
程仲亭點了根煙坐在這客臥的單人沙發上,抬頭深吸一口,便看見玻璃窗上折射的兩個人的影子。
池歡還是很乖巧的,站在他跟前。
雙手交握在身前,微微低著頭,像是在等候他發落。
他摁了摁眉心,疊起雙腿往後一靠,姿勢閒適。
又抽了口煙,抬頭看池歡,沙啞的嗓音帶著顆粒感,“是不是北海道那次懷上的?”
池歡的臉頰不由得暈開了一層粉,她微微彆開臉,“大概吧,沒記。”
嘴上說得漫不經心,心裡記得明明白白。
那次周末陪他去出差,辦完公事他臨時起了意,讓池歡請了幾天假,兩人去了一趟北海道的小樽和劄幌。大概是因為白阿姨不在,兩人都很放縱。
整整三天。
在孩子沒了的時候,池歡算出時間,就是
那個時候有的。
其實都是天意。
在最喜歡的地方,和最喜歡的人有了孩子。
到最後發現是一場空歡喜,人不屬於她,那孩子也是不該來的。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程仲亭換了個姿勢,微微弓著背脊在煙灰缸裡抖落煙灰。
那一刻他深邃的眼底除了指尖煙火星星點點,似乎什麼都沒有。
池歡側過臉去看他。
無可挑剔的側臉輪廓,平直的寬肩,勁瘦的腰腹……
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池歡隻是知道,她打掉了他的孩子,毀了程家的血脈,這幾乎在他那裡是判了死刑。
程仲亭結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討當時生病的奶奶開心,奶奶想要個重孫,給她就是了。
他的世界已經足夠明亮而精彩,婚姻上有所妥協,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他的妥協沒換來應有的結果,就好像悉心栽培的花苗三年沒長出一朵花,這花苗多半就該扔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龔傑到了。
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之前池歡給程仲亭的牛皮紙袋。
那裡麵,有她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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