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這樣說話不太禮貌,醫生在程仲亭幾分愕然的神情中又道:“據司機描述,她不止一次這樣走神了。之前也摔過,隻是平地上摔得不太嚴重,沒引起重視。如果長期這樣精神恍惚,對病人來說存在很大的風險,作為子女,你們應該重視。”
程仲亭點頭,跟醫生道謝。
醫生走後,程仲亭在外麵調整好自己才進去。
馮女士的臉色依舊很差,臉色很蒼白,唇色也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有些蒼老。
老趙站在一旁候著,程仲亭和他對視,知道老趙有話要說,眼神示意他暫時彆說。
轉而坐在了床沿上,陪母親講話:“怎麼樣,會不會很疼?以後就彆穿那麼高跟的鞋子了。”
馮玉露平時很要強的一個人,現在在兒子麵前,不知怎麼突然就很脆弱,有些哽咽的伸手去拉程仲亭的手。
程仲亭牢牢攥住母親的手,唇角扯出笑來,“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要美不要命?”
馮玉露這才開腔,嗓子啞啞的,“今天鞋跟沒多高,我就是……就是走路的時候走神了。”
程仲亭臉湊近一些,循循善誘:“有心事啊?”
馮玉露緊抿著唇,搖頭,“沒有。”
很顯然她沒說實話,程仲亭也不信她。
但他也沒繼續再追問,“下午我要跟億合科技簽約,我讓池歡來陪你……”
“不要!”
他話還沒說完,馮玉露態度十分激烈的打斷了他,她看起來
很排斥池歡,這讓程仲亭有些驚訝。
按理說,經過之前鬨離婚的事情之後,她對池歡已經比過去好很多了,程仲亭也感覺得到她是很用心的在接納池歡,關懷著池歡。
今天怎麼這麼抗拒?
程仲亭問,“池歡又惹你了?”
她搖頭。
“那怎麼不想見她?”
“我、我誰都不想見。”
馮玉露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牽強也很拙劣,但是隻有這樣說才不會讓程仲亭起疑。
果然,程仲亭就沒再說讓池歡來陪她的事了。
之後馮玉露吃完藥睡下了,程仲亭才把老趙叫出去。
程仲亭問:“趙叔,我媽最近怎麼回事?”
老趙歎氣,摘下眼鏡擦了擦,道:“自從你父親……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今天這種事情其實不止發生一次了,上次一個人開車追尾之後,我就沒敢再讓她一個人出門了。”
程仲亭不動聲色聽著,卻已經咬緊了後槽牙。
良久,他問老趙:“她不讓你說?”
老趙點頭,“最近你和你父親水火不容,他不想讓你分心。仲曦工作也很忙,她不想耽誤她。你媽媽她其實一直都很堅強,這次,估計是真的一個人撐不下去了。”
程仲亭仰頭,深深呼了口氣,然後拍拍老趙的肩膀,“知道了。這邊先麻煩您照看一下,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會隨時過來。”
馮玉露睡眠不好,程仲亭走後沒多久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病房裡不隻有老趙一
個人。
“阿德!”
馮玉露見著來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眶紅紅的,朝他伸手。
康瑞德結束和老趙的談話,疾步走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在這兒,有什麼話慢慢說。”
“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