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在沈言吾身邊,手執高腳杯輾轉於應酬,眼尾餘光不時掃向那頭清瘦高挑的身影,在對方有意將目光轉過來的時候,又麵不改色正視前方,將杯口遞到唇邊。
是嚴肅的場合,但也不完全嚴肅,記者問完市政項目主要問題,把話題轉到了程仲亭的私人話題上,“前段時間聽聞程先生恢複單身,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呢?”
女記者言笑晏晏,看似友善,實則心裡已經在謀劃明日八卦版塊的最大版麵了。龔傑就站在程仲亭跟前,根本等不到程仲亭做出任何反應,龔傑極快地站到他身前,直接擋住女記者的視線,“私人事情無可奉告,今日采訪到此結束。”
話落已經擁著程仲亭在人群中拐了個彎,撤退到禁止采訪區。
女記者失望轉身。
池歡在喝完最後一口紅酒的時候也收回視線,她有注意到,程仲亭好像刻意戴了婚戒,就在他左手無名指上。
他並不喜歡佩戴首飾,常年隻有腕上象征身份的名貴腕表,新婚過後他就把婚戒摘下來放進了家中抽屜。
池歡背過身去,依舊感受得到男人緊盯灼熱的視線,帶著一股子陰沉的審視。
後來沈言吾被哪位叔伯叫過去談事情,池歡不便跟去,一個人樂得輕鬆,去了餐飲區拿吃的。
龔傑過來找她,遞給她一張房卡,“程哥在樓上等你。”
池歡扭頭看他一眼,也看見他手中的卡,“我不去。”
龔傑一臉為難,“求你了,太太。”
他喊得很小聲,但語氣堅定,堅定到池歡都楞了一下。好久沒聽人這麼喊她了,不由自主的恍惚。
池歡直覺去不得。
但是一想起先前她和沈言吾一同出現時程仲亭那蒼白淡漠的表情,她大腦就有些不受控製。
她接過了龔傑的卡,趁沈言吾分不開身,轉身進了電梯。
滴滴兩聲剛刷開房門,都沒看清眼前有什麼,一道影子朝她逼近,大力將她拽了進去。
池歡的驚呼聲被堵在了喉嚨裡,人被抵在牆上,冰冷,堅硬,背脊發疼。
程仲亭是真沒手下留情,雙手快把她的腰給擰斷了,池歡心下委屈,嘴唇還被他狠狠咬了一口,沒忍住就這麼嗚咽了一聲。
“哭什麼。”
程仲亭也沒什麼好語氣,冷笑著看她,“你不挺有本事嗎?”
池歡低頭擦擦眼角,抬頭直視他,“你最好彆招我。”
“理由。”
“沒有理由。”
這不是吵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一句“咱倆離婚了”去打發他,池歡深知他是什麼人,也最知道怎麼去激他。
可她舍不得。
她前腳剛要走,程仲亭手一抬就摁住她胳膊,“我讓你走了?”
池歡這會兒沒心思跟他爭辯,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我必須走。”
看清他眼中隱忍和慍怒,池歡心頭緊緊攪得疼,她還是看不了他難受的樣子,即便他已經很淡然了,可她還是看見他眼周發紅。
兩人在門口僵
硬對峙了幾分鐘,池歡感覺到手臂上力量漸漸輕了,而後聽到他咬牙切齒的一句,“你且等著,我早晚收拾你。”
池歡開了門拔腿就跑,門外走廊上,高跟鞋在厚實地毯上發出悶悶的磕碰聲。
然後是電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