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日是公開投標日。
這天正好周六,池歡一大早就陪老太太去靜心寺燒香。
程仲亭並沒有出院,靳教授也不會答應他出院,隻給了他半天的時間,投標結束下午就得回醫院去。
池歡盤腿坐在蒲團上,輕輕合著眼睛,靜心聽一旁法師誦經禱告。
老太太就坐在她身側。
坐得有些久了,池歡不禁睜眼晃了晃酸疼的脖子。
寺廟裡除了誦讀經文的聲音再無其他,池歡小心翼翼起身,出去透口氣。
原本烈日高照,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風雨大作,似是要下雨。
寺廟外麵香爐鼎煙熏火燎,隔著嫋嫋煙火,池歡看見一抹纖細的身影迎麵而來。
是陳碧笙。
池歡眉心微微皺起,在她走近站到麵前的時候低聲問她,“你來做什麼?”
陳碧笙撇她一眼,“囡囡,這不是你跟媽媽說話該有的語氣。”
池歡是真的火了,她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麵,寺廟裡還有很多人,“你明知道奶奶不想見你,你還到這裡來,到底想乾什麼!”
陳碧笙揚起她自以為高貴的頭顱,微微一笑,“好歹也是我未來婆婆,總是要來打個招呼的。”
眼見她踩著高跟鞋就要邁上台階,池歡一把拉住她:“我都答應你明天會去婚禮,為什麼你還不放過程家其他人呢?奶奶她心臟不好,你彆刺激她!”
“囡囡。”
陳碧笙一點一點拉開池歡的手:“我是你媽媽,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
為我說句話?明天我和程建寧結婚,程家二老一個都不到,你讓我麵子往哪擱?”
池歡咬著牙:“你還要麵子嗎?現在到了這種局麵你覺得你在外麵還有麵子嗎?”
陳碧笙冷笑,不置可否:“也對。確實是。”
池歡隨後沉了沉氣,說她:“而且你結這個婚就該知道沒人會祝福你,你可以跟程建寧低調領個證,可你沒有,你爭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程家,你要把當年你覺得屬於你的一切拿回來,哪怕你根本不愛程建寧。”
兩人就這麼站著。
因池歡的話,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池歡站在台階上,陳碧笙就站在下麵。
過了好一陣,陳碧笙走到一旁點了根煙,眯著眼仰頭吐著煙霧,“程仲亭今天不會成功的。”
“……”
池歡抿緊了唇看著她。
陳碧笙低頭看過來,朝著她一笑,“我跟你說過吧,你越是離不開他,我就越要搞他。程仲亭做生意這麼多年樹敵不少,多拉攏幾個資本就能把他搞死。”
眼看池歡眼睛就紅了,盯著她一言不發。
眼神要能殺死人的話,陳碧笙都死了好多次了。
她虛偽的哄著池歡:“囡囡,早點回到媽媽身邊,媽媽會愛你的。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在我這兒就是個叛徒。”
“歡歡!”
一道蒼老溫柔的嗓音打斷陳碧笙的話,池歡往後扭頭,便看見老太太拄著拐出來了。
池歡趕緊上前扶穩了。
“阿笙,冤冤相
報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