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在程仲亭邊上落座,祁正陽問她:“人沒什麼大礙吧?”
池歡搖頭,說沒事。
祁正陽點著煙灰,又問:“怎麼就撞上她了呢?”
“運氣不好。”
池歡不想再說這件事了,祁正陽也沒再問。
池歡注意力轉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她問程仲亭:“你是故意帶筱筱來的嗎?”
程仲亭在給她盛湯:“抱歉,受人之托,無法拒絕。”
池歡皺著眉,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今天趙柯沒帶周冉,池歡順口問一句:“冉冉今天有彆的應酬嗎?”
趙柯皮笑肉不笑的,“被客戶叫走了。”
那臉色也不太好,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說周冉覺得客戶比他更重要。
許征和寧筱兩個當事人不在,在座幾個人也沒在背後議論什麼,就是池歡老擔心許征做了什麼會刺激到寧筱。
寧筱那個人情緒不怎麼外露的,就算她表麵跟你嬉皮笑臉,心裡是不是開心也得她自己才知道。
飯店外麵,許征追寧筱追到綠化帶外麵,寧筱看起來整個人很淡定,準備打車離開。
許征上前拉住她,“是不是一定得跟我處成敵人?”
寧筱說:“我以為你知道,我們一直是敵人。”
“這就好笑了。”
許征要笑不笑的冷哼了聲,“這麼恨我,怎麼不乾脆舉報我,就一口咬定我潛你不就報仇了?”
寧筱看著他,看著這張被權利浸透多年早已不是她能看懂的臉,歡歡抽回自己的手臂,“沒有意義了,
就算報複你了,我爸媽也不會回來了。”
她垂下眼睛,在這一刻,她掩藏多年的脆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女孩兒聲音低而綿軟,和過去不一樣,卻似乎又一樣,許征心下悲慟,喉結上下滑動,“筱筱……”
他再次嘗試去拉她,寧筱下意識往後退。
眼前這個男人早就不是她能靠近的,她很現實,也很清醒。如果說周冉和趙柯之間隔著門第,那她和許征之間就是萬重山。
實際上,寧筱這麼些年也從沒想過還能和這個人有什麼。
哪怕是不再恨他了,也絕對不會有愛。
“報複你的方式多的是。”
寧筱唇角微微勾起,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許征,“舉報你是最無效的一種。”
他們那樣的人,隨時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上,形勢瞬息萬變,早就有心理準備去麵對任何一場狂風驟雨。
“我那時候沒告訴你。”
寧筱和他隔著一米多遠的距離,仰視著他,就像當年幼不懂事的少女,以愛慕的心情仰視著他。
可這次,她告訴他,“我爸被你送進去的時候,我懷孕了。我自己去的醫院,連麻藥都沒打,我很深刻的記著它是怎麼從我身體裡剝離,如同很深刻的記著,你是怎麼害得我家破人亡。”
“你在說什麼?”
許征仿佛在噩夢中如夢初醒,猩紅著雙眸盯著她,那聲音裡仿佛夾著寒冰。
寧筱也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重複剛才的話,“我說,這位許先生
,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一輛空車停在寧筱麵前,她剛伸手去開車門,許征隨後狠狠把門甩上去。
司機罵罵咧咧的走了,寧筱被他拉到了無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