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從程仲亭深黑色的瞳仁裡看見自己的影子,那團陰影裡,似乎瞧得見他深沉的溫柔和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池歡又抱了抱他,“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也不想因為她的存在造成我們之間有任何誤會。我知道她過去犯了許多無法彌補的過錯,甚至她破壞了你心中對自己家庭曾有的那種信念感,所以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接受她。”
程仲亭搖頭。
在池歡頗有些怔然的神情中他輕輕搖頭,他雙手握著池歡的手,然後想帶孩子那樣把她兩隻手都塞到自己西褲兜裡,那畫麵滑稽又溫馨,他一字一句的告訴池歡:“是不是覺著我心胸狹隘,不管是過去發生的事,還是這一年以來發生的事,我都沒發原諒她?”
他釋然地笑笑,“其實自打我生病以後,尤其是在你有了小孩之後,我對很多事情已經看開看透了,我都已經不再計較了。
但是池歡,你知道我最計較的是什麼嗎?”
他又笑了一下,從褲兜裡伸出自己的手,撚開池歡額前那一縷發絲兒,他說,“我最計較的,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傷害你。”
池歡心口微微瑟縮,微張著唇,竟一時愣住。
“不管她如何傷害我的家庭,如何把我母親逼到最狼狽的境地,到最後,也總有人能治愈她。甚至我母親因她的出現也遇到了更適合自己的人,對她來說也算是一樁好事。”
“可陳碧笙為了一己私欲
,曾經差點毀了你,這件事情在我這兒就一輩子過不去,你明白嗎?”
這是程仲亭第一次在池歡麵前提到陳碧笙和葉瑾華合謀陷害她和盛航的事情,池歡聽著他輕描淡寫的敘述,整個人已然陷入一場巨大的漩渦。
她需要好多的時間來平複自己的心緒,她緊緊縮在程仲亭的懷裡,雙手扣在他的腰上,起碼有十幾分鐘。
直到情緒淡下來,她眼眶熱辣難受,極力克製那股子想哭的感覺,啞聲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程仲亭按著她的腦袋,“這算什麼好事兒?”
對她對盛航,一旦有個差池,那就是身敗名裂的事。
“難受嗎?”程仲亭低頭問她。
“已經好了。”
有他在身邊,好像再難的事情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尤其是已經過去的。
程仲亭點點頭,“這樣就好。”
其實他知道,池歡看似柔軟實則心裡住著個小鋼炮,她沒有那麼容易受外界影響,除非那個人對她而言極其重要。
很顯然,陳碧笙在她那裡不算重要。
至此,池歡也算知道了,程仲亭是有多在意她的名聲。
雖然她的名聲是和他捆綁在一起,但他的在意,也僅僅隻是在意她池歡,他想讓她有枝可依,也想把她妥善安放。
池歡懷孕之後,一到時間就犯困。
程仲亭抬手看腕表,已經兩點多了,他讓池歡在走廊長椅上坐著:“等我,進去打個招呼就出來,陪你回家。”
池歡
咧嘴笑得很開心。
看著程仲亭遠走的背影,她拿出手機給陳碧笙回:【好呀,周六一起過個生日吧】
很快程仲亭回來,她把手機遞給他看。
這會兒程仲亭已經不生氣了,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得李哥陪著。”
池歡說好。
她沒再說太多關於陳碧笙的事情,但她大概也猜到了,程仲亭沒有再誤解她了。
周六這天早上,程仲亭在家視頻會議,池歡收拾了自己一番,去赴陳碧笙的約。
程仲亭給她扣的外套紐扣,臨走前沒忘了囑咐,“早點回家休息。”
想了想,又說,“下午我在華森高爾夫俱樂部,你要來的話,讓李哥帶你過來。”
池歡可高興了,一個勁點頭,“好呀。”
程仲亭笑了兩聲,故意用力拉她脖間的帶子,池歡誇張瞪眼:“救命,要把我勒死了!”
程仲亭拍拍她屁股,“去吧。”
池歡親了他一口才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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