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筱這一覺睡得特彆沉,也特彆踏實。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在這樣一個懷抱裡入睡,這種感覺很不真實,以至於她覺得自己是在夢境裡,不願意醒過來。
日曬三竿,總是要醒的。
滿床淩亂和身體的不適讓她恍然記起昨晚發生了什麼,房間裡似乎還殘留著那個人的氣息。熟悉的,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氣息。
寧筱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著,他走沒走,要是沒走,等下她要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
雖然她練就了一身能屈能伸的本領,但是在許征麵前,演技略差,很容易露餡兒。
正琢磨著,外麵就想起男人的講話聲,他似乎是在講電話。
“上午沒有事,我稍後回來一趟。”
“鄭嬸你先安撫著。”
寧筱聽得出來,他是在處理他家裡麵的事情,應該是許老太太在鬨孩子脾氣。
一時間思緒萬千,十幾年過去了,她都長大了,許老太太在許征麵前還是那麼孩子氣。
猶然記得那會兒她還小,許征背著她爸媽帶她去肯德基,哪知道有個小老太太早就等在那兒了。
最後的場景就是許征帶著一老一小在那吃漢堡喝可樂,想他一個有誌青年,沉著臉坐在兩個嘻嘻哈哈的人麵前,那畫麵實在難以想象。
正發呆,許征從外麵進來了。
寧筱聽到聲音也沒抬頭,他在臥室門口站了一陣,走過來,雙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她膝蓋上,人慢慢蹲下去。
他的聲音一如過去那麼
溫柔,帶了點睡眠不太好的沙啞,問她,“還好嗎?”
寧筱有點窘迫,就是那種乾完壞事以後本該拋之腦後,但就是還有另一個當事人在提醒你,你就是乾壞事了!
一張臉滾燙滾燙的。
許征保持那個姿勢蹲了許久,才等來她甕聲甕氣一句話,“你是不是沒用套?”
許征一愣,然後笑起來,“當時那種情況哪裡還顧得上。”
寧筱又火大又害怕,想掙脫他的手,卻是掙不開,他握得牢牢的。
“你放開我,我要出去買藥!”
“你很介意?”
許征問了這麼個不著調的問題,寧筱覺得太好笑了,“我很介意?你不介意嗎?我要是懷孕了那你覺著我該是去墮胎呢還是當單親媽媽?”
許征抿著唇,一下就沒話了,臉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緩緩起身,負手看了她許久才說,“你可以排除你說的那個兩個選項。”
寧筱歪著腦袋看他,“……?”
許征抹了把臉,又道:“事情沒有想的那麼嚴重,我已經過了適婚年齡,我現在想結婚,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成為我的結婚對象。”
寧筱嗬嗬笑了聲,“我不願意。”
用不著她願意,但凡她今天敢發瘋允諾他什麼,他家裡人很快就要找過來了,搞不好還能把她斬草除根。
那些看似光鮮的家庭,說不定背地裡都在乾齷齪事,寧筱也算是從小耳聞目染了,小時候沒少偷聽大人們聊八卦,什麼戲子為了嫁入
高門最後被折磨得扒了層皮,什麼沒背景的女大學生和名門公子哥兒談戀愛最後落得個瘋癲的下場……現在她寧筱一沒背景二沒依靠,搞不好哪天就橫屍街頭。
許征對她來說就是個燙手山芋,還是彆碰為妙。
“由不得你不願意。”
她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哪知道許征竟扔給她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