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寧城的車上,身邊同事都在議論許家那個寶貝兒媳怎麼會莫名其妙落水。
當時那種情況太危險了,搞不好一條小命就沒了。
寶貝兒媳身嬌體貴,就該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兒待著,要真出了問題,傳出去對馬棚中學的影響也不好。
譚文賢坐在窗戶邊,同事們的話題她一個字沒插進去,手心兒裡全是汗。
直到現在她都還什麼事都沒有,說明寧筱根本就沒把實情講出來,不管對方出於什麼考量,都讓譚文賢坐立難安。
這種等待被審判的感覺,比起一開始就被揭穿更折磨人。
短短兩個小時,譚文賢整個人的精神明顯就萎靡了下去。
同事們在旁邊聊著聊著就歪題了,幸災樂禍居多。
“你們說她為什麼會跟著來做公益?是做做樣子還是真有這麼好心?”
“誰知道呀,他們那種地位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有做一些帶有正麵引導的事情,處在那個位置,不做也得做。”
“也對,看她那嬌貴的樣子,就和窮鄉僻壤的格格不入,回去就得跟她老公撒嬌說累了哈哈哈……”
譚文賢突然抬頭盯著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同事,冷冷開口:“她就不能是因為自己想做才做嗎,你有什麼資格質疑她?”
那同事被懟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她:“你還好吧?在這裡裝什麼好人,之前大家可都知道你跟人家吵架的事情,怎麼著現在想來當正義
使者了?”
譚文賢瞪著她:“剛才的話我錄下來了,要不等周一開大會的時候我當全單位的麵兒播放一下?”
“你!”
譚文賢沒再理會她,起身去了後麵坐。
之後再也沒聽那幾個嘴碎的女人議論寧筱了。
譚文賢也沒真的錄音,隻覺得女同事們太煩了。可是細細一想,自己和她們又有什麼分彆。
在山溝裡,她是真的想寧筱死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那一瞬間會有那樣的念頭,後知後覺的覺得可怕,這已經不是嫉妒了,是明晃晃的殺人。
背脊的汗幾乎把襯衫濕透,譚文賢一路呆坐到家。
寧筱被送到縣城,醫生診斷結果出來,人沒什麼大礙,但是他們許家現在是有了天大的喜事。
趙老師喜極而泣,立馬就給許征打了電話過去。
她也不管許征現在有多忙,就要讓他趕緊地回南城。
寧筱和許征幾乎是同一時間到家的,許征看她虛弱的樣子,眼睛紅得要命,一把將她拽到懷裡抱了很久很久。
但很快他發現寧筱的注意力不在他這裡,就連抱著她,她都在發呆。
“怎麼回事,老公回來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寧筱這才緩過那個勁兒來,主動張開雙臂又抱抱他:“哦,我好想你。”
“你這人,連說想我都這麼敷衍。”
許征聲音裡帶著笑,在她高挺的駝峰鼻上捏了捏,把她抱到了沙發上去坐好。
牽了牽褲腿蹲在她跟前,握住她兩隻手搭在她
膝蓋上,這才開始興師問罪:“沒事兒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寧筱有些恍惚,“我就是覺得,平時我們城裡也沒有山泉水,去洗了把臉。”
她低頭看許征,皺了皺眉,“我其實挺安全的。”
“挺安全你差點掉下去一屍兩命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