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賢回到家中,在客廳坐著一直發愣,王楠在臥室門口喊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
其實王楠從剛才和許征夫婦碰麵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她不對勁,她不敢直視寧筱。
按說在萍水鄉的時候是譚文賢救了寧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寧筱都該對她抱有感激之心。可見麵的時候,王楠明顯感覺到寧筱不僅不感謝譚文賢,譚文賢反倒很害怕她。
腦子裡打了幾個轉,眉心漸漸就皺起來了。
他走到譚文賢跟前,許是陰影打在她眼前,譚文賢抬起頭來和王楠對視。
王楠看她一眼,然後蹲下來,雙手握住她的手:“文賢,你今天給我一句真話,當時寧筱是怎麼掉進水裡去的?”
隻見譚文賢眼中大駭,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我、我去洗澡了。”
剛要起身,王楠一把將她拽回來,她突然就發起火來:“你乾什麼啊!”
王楠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那天你從萍水鄉做完公益回來,一連幾天神不守舍,我經常跟你講話也聽不見,我不知道你在失魂落魄什麼。”
“後來我也聽去萍水鄉的同事議論,說那條水溝很平緩,如果不是自己要往瀑布那邊的水域過去,是不可能跌進去的。”
“再加上今晚你看見寧筱的反應。”
說到這裡王楠頓了一下,甚至是做了個深呼吸,他語氣沉下來,“文賢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推人家了?”
“我沒有!”
譚文賢一下就
慌了,一張臉變得慘白。
她要是沒有這麼大反應,也許王楠都不會懷疑她。但譚文賢這個人本身城府不深,藏不住事,這幾天王楠就覺得她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知道今天見著寧筱,她這一連串的反應簡直就坐實她乾了虧心事。
王楠起身,單手叉腰,扶額站在她麵前好一會兒,手拿下來,恨鐵不成鋼地說:“譚文賢!你這是在犯法,你在謀殺!”
女人的臉更白了,徹底沒了血色。
她不再否認,反正也瞞不過他。當年王楠就是智商超高的特優生,那聰明勁兒鮮少有人比得上,更何況二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彆說她這段時間這麼不正常,就平時一個小動作小表情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譚文賢咽了好幾口唾液,也站起來。事已至此,與其成天擔驚受怕,怕寧筱去告她,還不如自己去自首。
她看了王楠一陣,抖著唇說:“我去投案自首。”
王楠好笑地看著她,笑出了聲來:“認罪倒是挺快,然後呢?去坐牢?曉陽呢,你想過你兒子曉陽沒有?你讓他怎麼辦?”
“到時候人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勞改犯的母親,就像你當時在召曲縣罵寧筱一樣,寧筱有多難堪,你兒子就有多痛苦!”
“王楠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臟話來,王楠已經氣得背過身去,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譚文賢,四十來歲了能犯這種低級愚蠢
的錯誤,那些禮義廉恥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客廳裡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王楠又轉過身來對著譚文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