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心頭哽了一顆大石頭,好半晌落不下去。
就這麼安靜下來了。
秦坤想著,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不如就全都說了吧,也沒斟酌太久,他繼續告訴周冉:“去年開始醫生就建議做手術,老板沒答應,一直拖到了現在。”
周冉皺著眉,“什麼手術?”
“切除手術。”
“全部嗎?”
秦坤點頭,“是的。”
周冉心涼了半截。
趙柯這人看似隨和謙遜,其實自尊心挺強的,要他切掉身上的器官周冉覺得他可能接受不了。
她又問秦坤,“如果不做呢?”
秦坤搖搖頭,歎氣:“那就會一直這樣痛下去,繼續消瘦,免疫力低下,導致更多其他疾病。”
之後周冉徹底沉默了。
照秦坤的意思,這病不致命,但會讓人痛苦一生。
她下意識想要問問,趙柯老婆是怎麼想的,和她商量過嗎,哪怕是為了孩子,也得好好料理一下自己的身體。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問出來。
她覺得自己一旦開口就是逾距了。
秦坤讓她去和老板一起坐著休息會兒,他去幫她拿藥,“周總,您先過去吧,我稍後就來。”
“謝謝你。”
周冉致謝後,又在原地站了好一陣才去的趙柯那邊。
趙柯坐在那裡轉打火機,見她來了,就把打火機收著了。
周冉坐下,四周瞧了瞧。
醫院急診科半夜挺清淨的,隻有值班醫生的門半掩著,人卻沒見了,估計是進去休息了。
周冉收回視線
,問趙柯:“還難受嗎?”
趙柯說沒事兒。
又問她,“你怎麼樣?”
周冉回他:“醫生說我在恢複期,要定期複查,注意飲食。”
“愛惜自己的身體,少去陪酒。”
趙柯還是那句話,周冉聽著,也沒辯解。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秦坤出賣了,秦坤也和周冉講了,他老板死要麵子,不想在她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所以請她不要告訴他。
周冉答應秦坤了,所以沒有當麵問趙柯生病的事。
但是周冉總是忍不住眼眶酸澀,他什麼時候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她卻一點都沒有發現。
以前他就挺瘦,但他肩膀很寬,有肌肉,所以脫掉衣服的時候周冉還垂涎他的身體,他的美色。
事到如今,見他日漸清瘦,隻當他是工作太過操勞,卻不知道他得了這麼嚴重的慢性病。
秦坤說是無法根治的,發作的時候會很痛苦,也隻能自己忍著。
除非全結腸切除。
那樣他就不完整了。
他不想自己不完整,周冉知道的。
所以她眼眶裡彌漫著濕潤,酸澀,隻能不著痕跡的轉開了臉。
很快秦坤給她拿了藥過來,半夜了,趙柯讓她坐他的車,周冉沒有拒絕。
他們是在同一家酒店,秦坤把他們放在大門口,自己下去停車。
趙柯按電梯,問她在幾樓,說送她。
周冉情緒很低落,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或許是身體不舒服,亦可能是跟那個教授鬨彆扭了。
他也不好問什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