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琳琅心亂如麻。
前方車流逐漸疏通，程時寧扔掉煙頭上車，看她臉色不對，順口關心了一句：“不舒服？”
琳琅抬眼和他對視的時候，竟一時恍惚，好幾秒沒應聲。
程時寧：“琳琅？”
等他再次喊她，她才漸漸緩過來，“沒有不舒服。”
路上耽擱了一個多小時，程時寧把琳琅送到家。
正巧李嬸出來扔垃圾，琳琅下車時，她看見了車裡的程時寧。
過了吃飯時間，李嬸給她留了熱菜熱飯，在桌上加熱墊上溫著，琳琅到家就能吃到飯。
琳琅去客廳跟爸媽打了招呼，這才去吃餐廳。
李嬸一路跟過去，坐在她旁邊小聲詢問：“怎麼今天是小包子送你回家來的？”
琳琅拿筷子的手一頓，回答李嬸：“他可能去醫院檢查身體吧，遇上了，還幫我解決了一點小問題。我的車子沒油了，他就送我回來。”
李嬸聽完哦一聲，點點頭。
小老太太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琳琅吃飯。
琳琅回頭看她，摸摸她的臉，說，“李嬸，這麼些年也沒人給你介紹對象麼？”
李嬸老臉一紅：“去你的，你可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給我介紹對象乾什麼，我在你們家好吃好喝彆提多快活了，還得給我找個男人讓我免費伺候他？”
琳琅哈哈笑了兩聲，繼續吃飯了。
李嬸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她知道琳琅在她麵前說的真話要比在她爸媽麵前說得多，所以她也喜歡問她。
“小包子要和許家千金結婚了，你還想他不？”
“不想。”
這是真心話，五年前就沒想了，五年後更不想。
少女時代就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成年後也沒奢望過。
唯一做錯了的，就是那時候酒精上頭允許自己的那次叛逆。
李嬸：“小包子長得比他爸還好看，你們小女生喜歡他也很正常。”
琳琅：“我不是小女生了。”
李嬸自言自語的，“那時候小包子一直很照顧你，堂堂公子哥，走路爬山都要背著你，怕累著你，怕委屈你，什麼好得多都給你……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呢。”
她這是偶像劇看多了，偶像劇裡都這麼演的。
琳琅並不覺得程時寧會喜歡她。
喜歡她什麼，喜歡她骨瘦如柴？還是喜歡她的自閉症？
琳琅吃好了，放下筷子衝著李嬸笑：“彆搞笑了李嬸，除非程少爺是瞎子。”
在客廳陪爸媽聊了會兒天，琳琅就回自己房間了。
再有一個多星期，ucas就得來她這裡，她到現在還沒想好如何安置那孩子。
她覺得自己是在走鋼索。
因為很多事情太明顯了，隻要有一個人發現，就一定會有一百個人發現，到最後，那些醜陋的過往都會曝光在太陽底下。
琳琅把自己的臉沉入了滿盆的冷水裡，窒息的快感讓她越發清醒——當思緒到了一個臨界點，她猛地抬起頭來，對著鏡子大口呼吸。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次日清晨。
琳琅下樓吃飯的時候，正好駿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