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寧在抽煙，他靠在車身上已經很久了。
琳琅走過去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她知道他之前在ktv是喝了酒的，他冷清地站在那裡，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頹然感。
路燈把他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長。
琳琅沒看見車裡有司機，忍不住問他：“你酒駕？”
程時寧指尖還夾著半截煙頭，聽她開口，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來，“擔心我？”
“那倒沒有。”
琳琅說完就要從他身邊經過，程時寧抬手拉住她的手腕，“談談。”
琳琅說：“不談。”
他手勁兒很大，琳琅是掙紮不動的，並且她也看得出來程時寧仗著幾分酒勁，沒打算放過她。
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報應，五年前發酒瘋去招惹他，五年後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有些事情逃避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和他心平氣和說一說。
她問他：“你想談什麼，ucas嗎？我已經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不要妄想，還不明白嗎？”
程時寧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看了她一陣，突然就把她拉到懷裡。
琳琅條件反射的想推開他，可一隻手被他緊緊攥著，身體也被他禁錮著，是怎麼都推不動了。她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落在她額上的唇卻是涼的。
程時寧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卑微，為了一個女人，他連尊嚴都可以不要了。以前他知道自己喜歡她，愛她，關心她，記掛她，可他從來不知道當她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那種欲念會如此明顯。
早些時候不記得她了，抱著一個名字渾渾噩噩過了兩年，後來想起她來，想起他們短暫的溫存，好長一段時間的黑夜裡他魔怔一般去回憶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那一夜。
可那個時候，靜姝已經陪了他兩年了。
那兩年至少有一半的時間他是在病床上度過的，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靜姝寸步不離，他感激她尊重她，唯獨就是不愛她。可已經到了那個局麵，他想要的人不要她，未來那麼漫長，總不能抱著回憶過日子。
他妥協了，認命了，他開始習慣新的生活，也包括靜姝。
可琳琅回來了，如果是她一個人回來，也許不會激起他內心的動蕩，可是她給他生了一個小孩。
人都是貪心的，程時寧也不例外，他深知自己並不是外人看到的那麼無欲無求，他並不是所有的欲望都被財富和身份背景所滿足過了。
在感情裡，他是缺失的。
那份缺失，也隻有趙琳琅能給他縫補。
“不要和他在一起。”
抱了她很久，他嗓音沙啞地開口，那麼高的一個人，低聲下氣的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他再一次開口：“不要ucas也沒關係，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琳琅眨了下眼睛，無比冷靜：“你喝醉了，程時寧。”
他點點頭，“對，我喝醉了。”
琳琅空著的那隻手，艱難地拿出手機看時間，“快十一點了，我送你回去。”
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那人卻沒回答她，琳琅心想他是不是睡著了，想看他的臉又看不到。
他的身體好像也沒有什麼力氣，卻偏偏緊緊握著她那隻手，琳琅有點懊惱，又不至於跟一個喝多了的人發脾氣。
抬頭往趙嘉俊臥室看去，恰好看見燈亮著，知道他回來了，琳琅給他打電話，“趙嘉俊你下樓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