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也沒回避他，朝他走過去：“找我有事嗎？”
“接你下班。”
“晚上我答應陶哥，和他一起參加朋友聚會。”
琳琅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剛要說陶哥可能要到了，程時寧打斷她：“打電話給他說不去了。”
琳琅不喜歡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皺著眉強調：“我要去，他是我男朋友。”
程時寧搖了下頭，說：“現在開始就不是了。”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琳琅，這次我出完差回來有很多時間待在家裡，我是打算要跟你求婚的。”
陶思銘站在電梯出來的轉角處，恰好就看見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也聽見程時寧極其平靜說的那句話。
他的教養讓他沒有立馬上前，琳琅答應也好，拒絕也好，此時的他清醒的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盤觀者。
他可以馬上調頭走，也可以隱匿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就是不可以走過去。
琳琅不知道陶思銘就在不遠處，她聲音小卻很清晰，她對程時寧說：“我不想和你結婚。”
她這麼說顯然是在程時寧意料之中，所以他的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他隻是牢牢攥起琳琅的手，“我知道，你想說的，不想說的，我都知道。但是琳琅，我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沒得選擇了，我認定的事情曾經出現了變動，現在我不想再有任何改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沒有ucas，我也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也許很多年輕姑娘聽到這些話會發自內心的感動，尤其眼前是這麼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他低下他高貴的頭，用帶著虔誠的眼睛看著她說出這些話，琳琅應該是要感動的，可琳琅沒有。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麵對程時寧的時候，她如同麵對病人家屬時一樣的淡然疏離，“程時寧，我不是你的父母家人，我不是一直圍著你轉的，不是你說要在一起就在一起的。可能我們真的沒有緣分，那天晚上後來我出來找你了，我以為我們是可以的，即便是背叛了靜姝，我也願意當那個壞人。可你出了車禍，是我們兩個人的錯誤報應到了你一個人的身上，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了。”
她的這些認知叫程時寧很無奈，他說，“你我有什麼錯呢，靜姝一直在撒謊，你怎麼能說是我們有錯？”
可琳琅不認同：“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現在知道靜姝撒謊，你會覺得我們倆沒錯。那當初呢，當初你不知道的時候，你有沒有在心裡對她愧疚過？程時寧，你也是不甘寂寞的人，你陪歡歡阿姨來倫敦看過我幾次之後，不也選擇了靜姝嗎？”
走廊上人來人往，有忙忙碌碌穿梭於各個病房的護士，也有拎著水瓶腳步匆匆的病人家屬。小燕醫生和幾個同事背著包從那頭走過來，看琳琅和帥哥在那站著，兩人明顯氣氛不對——小燕醫生意識到了什麼，催促著連拉帶拽地把三五個醫生帶走了。
進了醫生專屬電梯，一群人就嘰嘰喳喳開了。
“哎呀哎呀，那帥哥肯定是追求小趙醫生的，小趙醫生是在拒絕他嗎？”
“真的好帥哦，那臉長得比電視劇男主角還好看！”
“那些男主角根本沒得比好嗎，我真的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裡看見相貌氣質同時這麼好的男人誒！”
小燕沒有參與她們幾個的八卦，進了地下停車場拿自己的車。
旁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仔細一看竟是陶思銘。
“……”
小燕心裡罵了句臥槽，臉上卻堆滿了笑跟人打招呼，站得筆挺揮揮手：“哈嘍陶哥，來接琳琅啊？”
陶思銘抽著煙笑笑，“是啊，下班了？”
“對呢下班了……啊不對，琳琅還沒下班，你可能還要再等等才能上去哦。”
小燕一邊改口一邊感慨自己好久沒這麼聰明了，陶思銘仍舊是笑著，點點頭說：“行，我再等一會兒才上去。”
“哈哈，那陶哥我先走了哈。”
小燕一上車就拿手機給琳琅發語音：“琳琅你趕緊把那帥哥拒絕了，人家陶哥都來了……”
.
琳琅麵對著程時寧站了好一陣，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兜裡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看見小燕的語音，以為對方找她有急事，想都沒想就放出來了。
“琳琅你趕緊把那帥哥拒絕了，人家陶哥都來了，在停車場等你呢，我估計他馬上就要上來了，你算好時間哦，不然一會兒情人相見分外眼紅，超尷尬的！”
琳琅聽的時候就看著程時寧，程時寧也看著她，兩人就這樣把小燕說的話聽完了，卻並沒有人覺得尷尬。
琳琅收起手機，說：“你走吧，我也要下班了。”
“我沒有覺得寂寞。”
程時寧突然回答她之前的問題，琳琅停下了腳步。
他說：“跟寂寞沒有任何關係，那個時候大概是比較沮喪，我喜歡的小姑娘連正眼都不瞧我，應該是瞧不上我。”
“既然都是要結婚的，跟誰也一樣。”
身邊聯姻的家庭很多，就算沒有靜姝，也還會有其他人，倒不如挑一個父母都滿意的。
“琳琅！”
有年紀稍長的醫生下班路過的時候跟琳琅打招呼，聊了幾句13床病人的事情，也是看程時寧在，儘快說完就走了。
琳琅再次看時間，對程時寧說：“都過去了，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我們可能真的沒有緣分，你以後也不要到科室來找我，這樣不好。時寧哥，其實你也是了解我的，我不是那麼善解人意，也不會太為彆人著想，所以你不要期待我能有什麼共情能力。
我心眼太小了，隻裝得下我父母弟弟，還有ucas，我甚至已經找不到我小時候對你的那種感情，我想那應該就是不喜歡了。”
她說，“我不喜歡你了，時寧哥。”
話落，她沒再多看他一眼。
甚至多待一秒都覺得多餘，她轉身回辦公室拿了自己的包，從另外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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