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詞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麼,隨手取來一卷展開,發現是一幅男人的畫像,下麵還有幾行小字,大意是這是楊尚書家的二公子,十九歲,家中共有兄妹四人,相貌佳,但做事缺乏主見等等。
又往後翻了幾幅,確定這些都是京中才俊的畫像和粗淺介紹,駱心詞不由得窘迫。
直到看見後麵有王姓的,她立刻一點不害臊地收下了。
待侍女們全都退出去,連星道“作為嫡出的兄長,能這麼對待庶妹,小侯爺算是不錯的吧”
駱心詞欲說還休,最後幽幽道“可不是嘛,為了讓妹妹網羅到京中最傑出的公子哥,他這是全力相助了”
最先看中的周夷儲備著,其他的先送來家世背景等信息過目,再帶“妹妹”去校場親自挑。
真是一個縱容妹妹的好哥哥啊
“小姐,我還是想不通”連星忽然靠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小侯爺那嗜好都妨礙他娶妻了該不會是他不咳咳舉吧”
駱心詞紅了紅臉,小聲道“應當不是,他說的是嗜好,不是病症。”
“嗜好啊妨礙娶妻的嗜好,能是什麼呢”
駱心詞想了想,猜測道“興許是他喜好聞腳臭味,怕被枕邊人知曉了,太過丟臉”
連星“啊”
駱心詞緊張了好幾日的情緒在今日得到放鬆,左右都說到這兒了,她乾脆坐起來與連星講了件往事。
駱心詞出生起就沒有父親,偏又生得貌美,舅舅總憂心她會被人用甜言蜜語哄走,所以從來不許她與外人,尤其是外麵的男人有過多接觸。
幼時她偶爾還能與街坊裡的男童玩耍,十歲之後,能接觸到的男人除了自家舅舅,就隻有表哥了。
表哥名叫駱頤舟,比她年長六歲,大多數時候都是不樂意帶著個小丫頭玩的,除了需要利用她的時候。
駱頤舟十七歲那年,有媒人登門作媒,全家人都很滿意,隻有駱頤舟不喜歡那個姑娘。
為了破壞這樁婚事,駱頤舟請駱心詞幫他在姑娘麵前說幾句話。
“你就假裝抱怨,說我懷裡每天都藏著繡花粉帕子,常背著人抹胭脂、搽香粉,還偷穿過你的繡花鞋。”
駱心詞大驚失色,“哥你偷穿過我的繡花鞋哪一雙”
“我穿的進去嗎”
駱心詞再問,被駱頤舟很不耐煩地斥責“你小丫頭問那麼多做什麼五兩銀子,回頭再帶你出城放風箏,乖乖把這話傳給她聽,行不行”
交易達成。
後來駱心詞跟著娘親、舅母與對方女眷走動時,背著大人偷偷與姑娘說了這話。
當時姑娘是什麼反應她不記得了,就知道這樁婚事沒成,兄妹二人還被家人狠狠罵了一頓。
事後駱心詞總惦記著那雙被兄長穿過的繡花鞋,纏著駱頤舟問個不停,把人問的不耐煩了,他說“我沒穿我那是假裝喜歡扮姑娘哪個姑娘能接受的了夫婿穿她的衣裙、搽她的粉,比她還像個姑娘啊你能嗎”
當然是不能的。
那時駱心詞年歲小、好奇心重,問“真的有這種人嗎”
“沒見識了吧實話跟你說,這天底下什麼怪人都有。跟哥一起打馬球的彭深記得吧他就很怪,他喜歡聞汗臭味和腳臭味,換下的內衫襪子舍不得洗,少說得藏在褥子裡捂上個七八日,那滋味”
“噫”
駱心詞嫌棄地捂住鼻子。
駱頤舟道“你彆不信,我聽說啊,有些人明麵上衣冠楚楚,私下裡喜歡被枕邊人打罵。有些十六七歲的明豔小姑娘,偏偏喜歡伺候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斷袖之癖就不說了,聽說還有些怪人,對著豬狗雞鴨都能興奮起來”
駱心詞睜大雙眼問“對著豬狗興奮什麼”
“咳沒什麼,我就是與你說天大地大,無奇不有。”駱頤舟趕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借哥點銀子,下個月還你”
連星聽罷很是驚詫,“斷袖之癖我聽說過,其餘的真是聞所未聞。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未免太、太”
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評價。
“有的。”駱心詞信誓旦旦道,“先前那個彭深還想去我家提親呢,我哥說誰與他成親,後半輩子也得臭烘烘的,連門都沒讓人進,將他打了一頓攆出去了。”
“彭三公子長得挺清秀的,真難想象,他竟有這樣古怪的喜好。”
駱心詞道“這有什麼,你瞧明於鶴,他將來是要襲爵做侯爺的,不也有見不得人的喜好嗎。”
“也是。”連星唏噓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閒聊罷,連星繼續看畫,駱心詞則是在說完那句話後,詭異地想象起明於鶴對鏡擦脂抹粉的忸怩模樣。
那畫麵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一邊在心底慶幸自己不知道明於鶴究竟有什麼奇怪嗜好,一邊努力將那驚悚的畫麵移出腦海,用心鑽研正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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