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於瑤這才緩緩抬頭,抬頭的一刹那,她滿臉淚痕,顫抖著手去按下車門解鎖鍵。
門打開的一瞬間,許攸探進去半個身子進去與她緊緊相擁。
於瑤緊緊回抱著她,安靜幾瞬,然後‘哇’地一聲大哭,“我還以為我死了!媽呀可嚇死我了!攸攸,你快掐掐我是不是已經在陰曹地府了!”
許攸喉間一哽,一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
她不敢再耽擱,紀憲東是中了槍傷的,晚了也會大出血導致休克。
許攸將於瑤從車裡拉出來,視線落在紀憲東的胳膊處,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紀憲東有些欲言又止,“攸攸,對不起...”
許攸衝他挽了個笑,“我沒事,走吧,去醫院。”
紀憲東心中自責不已,知道她明明都嚇壞了,可每次許攸都跟他說‘沒事’,有沒有事他心裡很清楚。
她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感到不安,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醫院。
救護車抵達醫院之後,紀憲東被轉運床推著進了電梯,許攸一直跟著轉運床跑,從她的角度能看見紀憲東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已經因為失血變得透白。
紀憲東未受傷的左手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攸攸,彆害怕,等我出來。”
今晚,許攸聽他說的最多的字就是‘彆怕’,想必是他很怕自己因為害怕而遠離他吧。
她已經在心底做好了決定,任前路坎坷,也要同他在一起。
許攸一副安慰的口吻道,“等你好好的出來,我們就在一起,彆怕。”
從槍擊案到現在,許攸開口說的話少之又少,此話一出,紀憲東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心安。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海上獨自流浪漂泊了很久,再堅持一會前方就是可以上岸的海島。
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過的,讓他第一次萌生出了後悔遇見她的衝動。
“這位小姐,還請您在手術室外麵等候。”許攸突然被攔下來,止住了腳步。
眼睜睜看著紀憲東被推進手術室,盯著亮起的紅色燈牌‘手術中’,心中駭然,五味雜陳。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唐城的私立醫院秘密接收了一批槍傷的患者,但相關執法部門還是接到了風聲。
十幾輛救護車在唐城的街道上走那麼一遭,情況緊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也是相當難的。
紀憲東及一眾傷員被推進手術室不久後,晚上十點,來了一批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
許攸再清楚不過,這是唐城的執法刑警。
他們簡單詢問了一下許攸的基本信息並做了記錄,但凡有關槍擊案的事情她的回答均是一概不知。
其實她確實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遭遇到槍殺。
其中一位警察說,“這位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