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簽訂一個契約麼?”
“戀人”看著安詡,即便眼底有著些許黑眼圈,但也難掩眉眼漂亮,他直擊主題,“我叫六六六,嘖,非常吉利的名字,你跟我簽訂契約的話,也會變得非常幸運的。”
說著,青年一隻手攤開,潔白的紙張以及由雪白羽毛製就的筆,顯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旁若無人地,對安詡這麼說道。
“縱觀全場,隻有你是最弱小的,弱小得像一隻螞蟻,像一隻螻蟻,你難道不想變得更厲害…讓像節製…像他們這樣看不起你的存在,從此再也不敢去睜開他們的狗眼,來低看你,低看任何人嗎?”
潔白紙張上的黑色字體在一一繪製,夾雜著玄奧難懂且晦澀的符號,羽毛筆也似乎有了獨立的靈魂般,在紙張之上,輕盈躍動。
安詡聞言,禁不住看向四周,他的目光光落在了白發少年的麵容之上,時汜的麵容一如往日,一如初見,依舊容光煥發,精致如往,在那張麵容之上,看不到任何昔日的狼狽,唯一刺眼的,是那嘴角勾起的似乎若有若無的嘲弄。
他看向boss,矮個子少年正睜著雙眼,隻是那雙眼之中,以及麵容之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和不解,似乎意識到安詡的目光,他愣了一下,繼而對安詡輕輕搖了搖頭。
安詡明白boss的意思,那是在讓他——不要接受戀人突如其來的“好意”。
為什麼召喚出“戀人”的boss,會是這個表現?
這個疑惑在安詡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便被他拋之腦後。
移轉目光,安詡看向虛無神,這位自稱神明的存在,分不清是男是女,甚至連聲音也難以分辨,他站在那裡,整個存在似乎都隱沒於茫茫霧氣之中,帶著冬日晨露森然的冷意。
神明也看向他,那雙銀白色的眸中,沒有情感的波動,也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似乎對於他們這種“凡人”的生死,毫不在意。
安詡盯著這樣的“神明”,又看向麵露嘲弄的白發少年,一時之間,內心仿佛突然湧起一股難以掩蓋的無名怒火。
為什麼,為什麼這群家夥可以這麼冷漠,這麼沒有人性?他們之所以表現出來這樣的態度,難道就僅僅是因為,他們仗著手中的那份力量,來肆意決定彆人的命運,隨意淩駕與他人之上嗎?
螻蟻…螻蟻……螻蟻!!!
口口聲聲的“螻蟻”二字似乎仍在安詡的耳畔回想,那帶著毫不遮掩的輕蔑的話語,讓安詡禁不住攥緊了拳頭。
如果這樣卑劣的人,這樣不把他人放在眼裡的存在,都可以依托力量成為所謂的“神明”,所謂的“皇帝”,那麼,自己…自己為什麼不可以呢?
也許…也許居於高位者與居於低位者相差的,僅僅隻是一份拿得出手的力量而已。
boss看向安詡,欲言又止,但最終,他還是開了口,“安詡,我覺得還是——”
他的建議還未完全說出口,便被“戀人”打斷了。
身穿白色實驗室製服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向矮個子少年,眼底似乎藏著冷意,“親愛的,是因為自己曾享受到我的力量帶來的便利,現在卻要來阻止彆人來享受這份便利了嗎?”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親昵,像情人間的玩笑,但又有著細品之下的暗含的威脅。
boss愣了愣,一時之間,他竟然完全聽不懂“戀人”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
他什麼時候……使用過“戀人”的力量了?難道“戀人”指的是剛剛他的出現,幫他解決了燃眉之急的事嗎?
但就在這極短的接觸之下,他還是意識到——戀人,恐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我想知道,我變厲害的代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