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他對血液的味道並不反感,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敏感。
但現在,即使是在一款遊戲中,他聞到這股味道,也禁不住感到隱隱作嘔。
他抬起頭來,透過密林葉間陽光穿過的縫隙,看到了一道紅色的略顯斑駁的纖長人影。
張揚的火紅色長發隨意地披散著,有那麼一瞬間,似乎要與衣衫、地麵之上的血色,融為一體。
利落地將最後的暗影豹皇一劍封喉,紅發少年提著手中的劍,轉過身來。
他的麵容之上,也是染了血的,也許有那些被殺掉的豹子的,也許有他自己的,那一道看起來似乎相當深刻的由尖銳的爪尖留下的爪痕,就那麼不留情麵地貫穿了少年的整個麵頰,此刻仍在不住地往外滲血。
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
“你來了。”
少年收起長劍,似乎對於黑色製服男人的到來並不意外,他的聲音是低柔的,但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這樣的嗓音,卻是讓男人的手輕輕顫了顫。
是在害怕嗎?到底在害怕什麼?在害怕麵前的少爺?還是在害怕…回去?
他感覺這兩者似乎說不明白,也許,兩者都是他感到恐慌或者說是恐懼的源頭。
也許,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應該是“天賜”能力,無法發揮。
但他仍舊在竭力保持著表麵的鎮靜,並且期待著、期盼著、祈求著,麵前的人並沒有發現。
也對,他的能力在那次莫名其妙的蘇醒過後便奇怪地顯示了“封印”狀態。
最初的慌亂過後,他穩定了心神,在之後的一次次地陪同少爺玩遊戲的過程中,選擇了遮掩、隱瞞。
他覺得他的演技很好,每一次都在那些玩家動用能力之前聯合少爺眼疾手快地了結了他們,即使有漏網之魚,他也會趁著少爺不注意,竭儘全力,給予致命一擊。
畢竟,死人是不會透露秘密的。
暫時死去的玩家,也往往心有餘悸,竭力避開少爺這尊“大佛”。
隻是,即便如此,每次麵對少爺時,青絮還是禁不住會感到隱隱的心虛,隱隱的恐懼,而這一切,也許隻是源於他真的失去了他原本所擁有的所謂“後手”,所謂,讓人無法動用能力的…能力。
簡而言之,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作為少爺最可靠助手最不可取代的殺手鐧,他很擔心有一天,他會回歸到本職工作上去。
雖然他明白,即便他的能力仍在,隻要少爺有那麼一天,對這款遊戲不再有興趣,那麼,回歸本職,於他而言,無可避免。
因為他們這種人不過是陪著少爺玩樂的一隻犬而已,一旦少爺沒有玩樂的心思,那麼…狗隻能被迫回到自己的…黑暗籠子裡。
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低下頭去,他在像其他的狗一樣,順從地聽從少爺接下來的吩咐,並且為之赴湯蹈火。
在他的心裡,少爺確實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也許少爺上一秒還在和彆人聯手,下一秒,情緒來了,就會隨手將其置於死地。
少爺,聽說在現實中就很為所欲為,而在遊戲中,這股為所欲為的作風,無疑更被放大了。
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甚至直到少爺對這個遊戲失去興趣的前一秒,他都要不擇手死死抱住少爺這根大腿,並非因為背靠大樹好乘涼,隻是因為——他不想那麼早回到“籠子”裡而已。
或者說,想更長地體驗一下,當他還是人的時候,屬於作為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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