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少年的瞳孔之中，閃爍著異樣色彩，不同於往日的黑暗、陰沉，反而有了些許光亮。
“逃…逃離嗎？”
金發青年呼吸一滯。
隨即他紋絲不動的微笑麵容，終於有了一瞬間的破碎。
“節製，這一次，你又想逃離嗎？”
“為什麼？為什麼遇到問題的時候，你總想著逃離，為什麼總想著逃離……”
金發青年喃喃自語。
“棄子，終究隻是棄子嗎？！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私……”
“當人人都有可能成為主角，當世界無需管控，那麼…我存在的意義在哪裡？你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
“不再有被定義的主角，主角將會變成再普通不過的詞語，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節製，你明白不明白，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白發少年勾唇一笑，“我明白啊，哥哥，等待我們的是一身輕鬆，以及不再被束縛的…自由。”
“更何況，這次，我希望和哥哥一起離開，哦不，逃離這裡。”
金發青年愣了一瞬，隨即像聽到什麼極其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而緊接著，他便坐起身來，直接推開白發少年。
節製似乎早有預料，並沒有被推倒，反而一個轉身，利落地坐回了對麵的沙發。
“真是沒有意思。”
他喃喃自語。
“一想到我的一生都要為某項事業而奮鬥，就感覺很頭痛呢，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哥哥，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擦拭著手中的匕首，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金發青年的聲音再度響起。
“當主角不複存在，當不再有被定義的主角，我們就會真正意義上死去，永遠消失。”
“節製，這真的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白發少年猛然抬起頭來，似乎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既讓我們真正實現自由，又不會真的死去？”
當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白發少年驚訝的發現，對麵金發青年那張曾經燦爛溫和，永遠掛著陽光般溫暖笑容的麵容上，陰雲密布。
甚至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莫名陰沉起來。
“你太貪心了，節製。”
金發青年冷冰冰說道。
“曾經有存在構想了一個如你所希望的那樣美好至極的藍圖，並且最終也實現了，但是那位存在因此失去了能力、記憶和其他的一些東西，最終變成了螻蟻中的一員。”
“不知道在那個時候，那位存在會不會後悔，去追尋他所謂的自由了？”
金發青年嗤笑一聲。
“也許不會，畢竟他連記憶都沒有了，自然也不記得為了所謂的自由，付出了些什麼，又投機取巧了些什麼。”
“也許無能的他，會在被欺負的時候，開始渴望至高無上的能力和力量吧，但很可笑，這些他所渴求的，正是他曾經親手拋棄的。”
“節製，你希望，成為那樣的存在嗎？”
白發少年愣了一下，木然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