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站起身來，又緩緩轉過身來，微笑著看向下方的那抹高挑的黑色身影。
“我來尋求一個答案。”
節製微微仰起頭來，嗓音冷漠。
“我想知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完美，出了紕漏，讓你破壞我的...計劃。”
“你做得很完美，沒有紕漏，一切都在你的可控範圍之內。”
世界望著節製，答道。
“但當黑暗要完全將光明淹沒時，總要有存在站出來，阻止這一切，不是嗎？”
世界反問，好像...一切理所當然。
“世界！”
節製直接拔高了聲音，“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立場，你我本該擁有同一個目標，我們是一個陣營的......”
“我們本該彼此依靠，彼此合作，彼此信任的，不是嗎？”
“可是！你背叛了我！！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世界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雙眸之中，流露而出的，仍舊是再溫和不過的笑意。
他就這麼俯視著節製，聽著下方少年一句又一句的質問。
節製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
“我不會原諒你的，世界。”
他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疊牌來。
世界知道，那是他當初給節製的力量牌。
“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拿著又有什麼用呢？也許，將它們物歸原主，才是正確的選擇。”
被丟給世界的牌像一片片飄落的葉子，迎著他的麵灑了過來。
有幾張劃過他的麵頰，帶來些微的刺痛，繼而無力墜地。
節製嗤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
世界彎下身去，從地麵上撿起一張牌來，叫住了來者。
“這張牌，也被你拋棄了嗎？”
有些好奇地轉身，節製一眼就看到了被世界拿在手中那張牌。
是節製牌。
牌麵之上的金發天使，一腳站於水中，一腳站於陸地，雙手各握一個聖杯，有水流，在兩個聖杯之間流淌。
“拋棄？這張牌除了名字和我一樣之外，有什麼特彆之處嗎？而且——”
一步步踏上階梯，節製來到世界麵前。
世界仍舊在笑，燦金色的短發仿佛為這笑容，憑空添了一份無形的暈染。
從世界手中一把拿過節製牌，節製仔細端詳了片刻，忽地一笑。
“而且你看，牌麵之上，站著的是純白無暇的天使，怎麼看，都是和世界你，更配啊。”
“站在惡魔的陣營，乾著天使的勾當，連我節製，都要被你感化了。”
節製話語中的諷意很是明顯，世界卻像是沒聽出來般，唇角的弧度絲毫未變。
“惡魔和天使有什麼區彆？不過是物種的不同，難道在你的觀念中，惡魔就一定是邪惡的，天使...就一定是聖潔的嗎？”
“邪惡與善良的物種又有什麼區彆？在世界的眼中，它們都是萬千世界的一部分，都是組成世界的一份子。”
“它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同樣，節製，在我眼裡，你也並非十惡不赦的代名詞——”
世界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節製麵上閃過動容，繼而丟掉了手中的牌，輕柔地抱住了他。
“對不起，世界，也許你做的一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隻不過也許我還是太過幼稚，無法理解你的用心。”
“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我隻是...隻是沒想到會被朋友這樣對待，才會因此變得憤怒。”
“你會原諒我剛才的失態的...對吧？世界？”
聽著節製的話語，世界似乎能透過衣物的阻隔，感受到節製那顆狂亂跳動的心臟，是...節製的嗎？
還是自己的？
世界有些分不清了，但既然節製都這麼說了，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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