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眠”的眼中,節製成為“時汜”,是某種意義上的一次大削弱。
他不明白所謂的“玩家”身份,為時汜帶來了什麼。
下意識伸手接過丟來的長劍,紅衣少年盯著那道沉默遠去的白色背影,攥著劍柄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一種難言的無力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他有些不理解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又去往哪裡,但...此刻的感覺,就是那麼切實、明顯。
“節...不,時汜......”
他突然出聲,叫出了他此時的名字。
白色短發少年身形一頓,繼而轉過身來,正值白天與黑夜的交界時刻,稍微偏暗的霞光,有些模糊住了他的輪廓。
這讓“眠”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他覺得,此刻是有一道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身上的。
“時汜,無論如何,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強大的......所以,如果有什麼想要消滅的存在,不妨嘗試著相信一下我,我會為此...竭儘全力。”
他並不擅長安慰,並且這種寬慰之辭,在他看來,往往是沒什麼用的。
但麵對著此刻的時汜,這個最初同煉蠱者共同賦予了它“人生”的存在,它還是以相當彆扭的話語,說了出來。
而且,自從這次時汜回來,他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或者說,自從和時汜萬蠱塔一彆過後,再見時,時汜帶給他的感覺,就有些不同了。
大概是...相比以前,少了很多陰鬱,多了些許笑容。
當還是節製的時候,他極少能從那包裹得嚴實的鬥篷帽兜之下,窺見半分偏向於陽光的溫和的笑。
偶爾的笑容,也是泛著冷意的。
而當節製轉變了身份,化名時汜,不可否認,那種仿佛不夾雜任何雜質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讓他感到恍惚。
是...看走眼了麼...節製...時汜...他竟然也會露出這種笑來麼......
要放從前,“溫柔”一詞,於節製沾不上半點邊,但成為時汜後,似乎...是能扯得上一星半點了。
“竭儘全力?消滅的存在?嗬...‘眠’,我在你的心目中,似乎永遠都是一副劊子手的形象。”
“不——”
“眠”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從未那麼覺得。
“我知道我天賦有限,或者乾脆點說,我完全沒什麼提升自身能力的天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許看起來相當孱弱的存在,我都不是對手。”
“眠——我有些累了,我不想再去算什麼,或者是...消滅什麼存在,我隻是感到些許不甘心,隻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說道後麵,時汜的話語輕了下來,柔了下來,帶著些許疲倦與無奈。
“‘眠’,從前我們為了達成某個目標,已經殺了太多人,抹殺了太多生命,甚至許多武林盟的勢力,當初為了強化阿巧以及喂養蠱蟲,也都從鮮活的生命,硬生生淪為口糧。”
“現在仔細想想,身上背負的生命,不知不覺已經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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