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驚喜來得太突然。
也有時候，容易樂極生悲。
擺在盧啟明麵前的，正是這兩種情緒的矛盾結合體。
他也是個大夫，醫術不說妙手回春，也達到了平均水平之上。天知道，當他發現青藤葉消除了病人病毒感染特征的時候，內心是多麼興奮、多麼驚喜。
在這基礎上，他迅速想了很多，更一舉製定了盧家飛黃騰達的戰略計劃。
倘若這個計劃能夠順利進行，那麼他在盧家的地位將會徹底穩定，其他人再也不會興起爭權奪勢的想法。甚至，他想要取盧成坤而代之，也未嘗不可。
可是，驚喜又多大，悲傷就有多大。
這才不過一天的時間，那病人突然就暴斃了。
找誰說理去？
“明兒，怎麼回事？”得到消息的盧成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眼神淩厲。
這件事太過重大，一個不好，會將盧家送到火架上燒。
“父親，或許是我們太高估青藤葉的效果了。”盧啟明本身還是極聰明的，很快就想到了關鍵處。
或許他也很清楚，昨天的判斷太過武斷了。
“你的意思是，青藤葉無法對病毒產生奇效？”盧成坤也意識過來。
“是，青藤葉的效用，或許更趨向於輔助性或者鞏固性。”盧啟明頓了頓後，想了兩個比較貼切的詞。
輔助性和鞏固性？
盧成坤的臉色微微一變，如果是這兩個可能的話，十個裡麵出現一個消除症狀的病人，也說得過去。
那之前的一切，豈不是白做的。
特彆是現在，盧家已經處於騎虎難下的地位。
該怎麼辦？這才是盧家父子當前該考慮的問題。
“明兒，這件事，還能妥善處置麼？”盧成坤想了想，目光再次看向盧啟明。
“有。”盧啟明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
“說說看。”
“分兩步。第一步，大方承認那病人的死亡，不過這鍋要有人背。換句話說，我們盧家的人設不能崩！”
“恩，你繼續說。”盧成坤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步，對外宣布，病毒已經產生了變異，潛伏能力更強、對人體造成的傷害更大。青藤葉已經無法徹底消滅病毒，但可以對病毒產生一定的抑製作用。如此一來，既可以化解我們眼下的危機，又可以側麵替那病人的死有個完美交待，也算一舉兩得。”盧啟明的語速很快，臉上也多了幾分淡淡的傲然。
短短時間內，能想到這兩步，也充分證明了他的應急能力。而且他相信，這種處理方式之下，對盧家的負麵威脅，一定會降至最低。
盧成坤皺眉思索了良久，旋即舒展開“已經是最好的對策了，就按照你說的來。但有一點，你沒有考慮進來。”
盧啟明愣了愣，旋即躬身一鞠“還望父親大人提醒。”
“之前我們這麼做的目的是造勢，然而青藤葉的效果達不到預期，我們造勢的效果也就打了折扣，恐怕對方未必會善罷甘休。”盧成坤說到這，頓了頓後眼神徑直落到盧啟明身上，目光仿佛能刺進盧啟明的內心“而且，你弟弟在他們手中，救還是不救？”
靈魂拷問，這絕對是靈魂拷問。
救還是不救？
從內心深處來講，盧啟明絕對是不想救的。盧啟來為什麼會出事，還不是因為想要跑到湖長做點事，意圖染指繼承人的位置。如果能夠借敵人的手，除掉這個弟弟，盧啟明會非常愉快。
所以他一開始的計劃裡，壓根就沒有盧啟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