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殿內。
眾人都走光了。
蕭青翼也不負眾望地把何英武灌醉了。
張天師來的時候,就看見蕭青翼守著喝醉的何英武,半步都沒有離開過。
他詫異道:“就你一個人在這兒守著?”
蕭青翼道:“還有宮人們。”
張天師笑了笑道:“真不愧是定王的兒子,光是這份定力和心性,已經並非常人可比。”
蕭青翼靦腆地抿了抿唇,赧然道:“沒有,我隻是比較聽話。”
張天師笑著道:“聽話好啊,會聽話才好。”
他說著,讓蕭青翼把何英武翻過來,平躺在地上。
蕭青翼立即照辦。
張天師很快就在何英武的脖子上發現一個繡著平安福的小袋子,用特殊的線穿起來,藏在衣服裡。
此符拿在手裡,宛如一條活物一般,竟然會在袋內遊動,嚇得蕭青翼眼眸一緊。
張天師卻掐住那遊動的東西,念出咒語,一股耀眼的火光閃過,袋子完好無損,裡麵的東西瞬間掙紮著,何英武也發出痛苦的嘶喊聲。
蕭青翼發現他的皮肉竟然在塌陷,體內似乎有上萬條蟲子要爬出來一樣,嚇得他連忙喊道:“師公,你看他的身體!!”
張天師立即看向何英武的身體,發現他竟然已經被煉成了傀。
“不好。”
張完,立即已停止施法,並將那符咒給何英武戴回脖子上去。
林月也在此時趕了過來,看見師父臉色不好,連忙問道:“怎麼了,是符咒有問題嗎?”
張天師緩緩坐了下來,說道:“巫族早已遁世,但在他們管轄的部落,都是以部落首領為尊,其次便是世家之爭。”
“我與你說過,早年間見過的巫族大族長。她的家族就是以養傀來維係家族權勢,因為她們會將一個噬魂蠱放置在傀的身體中,直到吸噬與他有關的所有氣運後,再成為一個皿器,放置在祖宅中,用其釋放出源源不斷的氣運來滋養家族。”
“如果一個家族是大樹,那麼這個傀,就是支撐家族龐大的樹根。”
“少則三代,多則九代,子孫氣運不衰,家族自然也就不會衰敗。”
“但難就難在這個噬魂蠱,它是極陰之物,百年都未必能煉出一個,而且一旦煉成,還需要一個家族的長子嫡孫,用以心頭血喂養,直到二十年後方可大成。”
“此蠱便成了他的命,與他共生,直到死亡,而在此之前,她們家族更是會舉家之力,讓他結交一切有權勢的貴人,用於給噬魂蠱吸食氣運。”
林月聽後,震驚道:“難不成那符咒不能毀是因為它裡麵有噬魂蠱?”
張天師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林月驚訝道:“需要整整二十年啊?那巫師豈不是早已潛伏在何家的?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張天師道:“應該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她叫戎婷。”
“活到現在,應該已經過百歲了。”
林月自從知道張天師並不像眼前看起來這樣年輕,實際歲數已經超過世人的認知後,對那個戎婷的真實年齡也就不好奇了。
她問道:“那依照師父看,何駙馬是何家的棋子呢,還是他本身也是受害者?”
張天師道:“他肯定知道噬魂蠱的存在,養蠱二十年,不可能不知道。但具體作用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
“當務之急,我得先去一趟何家。”
林月道:“師父先彆急,或許我們可以守株待兔。”
張天師道:“你是想扣住何駙馬,然後再引戎婷出來?”
林月點了點頭道:“師父不是已經壓製住噬魂蠱了嗎?我想想辦法能不能把這東西滅了,到時候看看後續再說。”
張天師道:“暫時不要,因為這耗費的怕是戎婷一生的心血,我擔心她會發狂,誤傷無辜的人。”
“咱們還是先穩住她,再來一個甕中捉鱉,以絕後患。”
林月一聽,覺得師父說得對,便豎起大拇指。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蕭青翼全程聽著,沒敢插話。
暗處的眾人也不敢出聲,但是皇上心裡隱隱擔憂起來。
他擔心林月會不會為了收服那什麼噬魂蠱,然後給它也喂點靈丹妙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