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月走遠了,皇後便問道:“懷正,你有話要說?”
蕭懷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我不想讓皇嬸離開。”
“那個世界可能比這個世界要好,但我擔心,沒有這麼多人保護她,她會受傷的。”
“既然不選修仙那條路,人生不過匆匆百年,何必要折騰來折騰去呢?”
“她在那個世界三十年了,如果真的很好,又怎麼會孤身一人?”
皇後遲疑道:“可不管怎麼樣,那邊還有她的父母啊,我們不能這樣自私的。”
蕭青翼也道:“是啊,如果這是她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才是。”
蕭懷正道:“這個世界也有她的父母,難不成林大人夫婦對她的關愛都是假的嗎?”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但從今天開始,攢功德的事情緩一緩,不要太刻意去做了。”
“一切等皇叔回來,我們再行商議。”
大公主顫顫巍巍道:“我覺得……懷正說得對,如果我們能留下皇嬸,那還是儘量吧。”
“彆等皇嬸走了,後悔莫及,到時候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但蕭青翼還是堅持道:“她一直把我當孩子,原來是她已經活了三十年了。三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那個世界要真的不好,她一定不會想回去的。”
“懷正,大皇姐,我看我們還是理智些吧。”
皇後也難得堅定了立場:“我覺得青翼說得有道理。”
氣氛陷入凝滯。
好似一下子分成了兩派,誰也不相讓。
最後蕭懷正嗤笑道:“可能我天生就是反派,情感也比較涼薄,不懂得為她考慮。”
“但她若是要走,我覺得這皇宮裡……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蕭懷正說完,徑直離開了。
曾經他有多想幫林月攢功德,現在就有多想放下這件事。
甚至於是,拖住它,停滯不前。
這樣看起來是卑鄙,他也很鄙夷這樣的自己。
隻是……想到是那雙手把他從快要下沉的湖水裡拖回來,那種活在仇恨裡的窒息感,又一次襲來。
他發現自己不是原諒了曾經愚蠢的自己,隻是因為她的出現,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他更是想到,她翻牆來到自己身邊,安慰自己的時候。
在那井邊,他真的有一種,被人庇護的感覺,那是他一直想要,卻始終沒有得到的憐愛。
不知不覺中,蕭懷正停了下來,淚流滿麵。
這個時候,那隻熟悉的老鼠鬼鬼祟祟地出現了。
它試著開口安慰:“你不想讓她走啊?”
蕭懷正看著這個醜東西,眼神裡滿是嫌棄。
袁懷誌輕咳一聲道:“托天師的福,現在總算能說人話了。”
“雖然不能離開這具身體,但好在也不用狼狽到四處逃竄。”
蕭懷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袁懷誌道:“我這幾日和金蛇深入交流了一番,我覺得你還是繼續攢功德。”
蕭懷正道:“深入交流??”
“它把你一口吞下的那個交流??”
袁懷誌:“……”???
重點是這個嗎?
雖然,它是被金蛇吃進肚子,又被黑鷹威逼金蛇吐出來的……
那過程就不用說了,痛苦到變形。
但好歹現在它們兩個看它都順眼多了,沒再想著吃,或者叼到高空再給扔下。
“蕭懷清想當皇帝,他是有帝王運的人。”
“如果你們不多積攢功德,我擔心到時候前功儘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