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大雪簌簌地落。
整個京城都在銀裝素裹中迎接著新年,偶爾還有鞭炮聲,彰顯出新年的喜氣。
可蘇映月住的小院裡,卻時不時傳來陣陣痛呼聲。
突然間,隻見一個婆子滿手是血地跑了出來,大喊道:“你們快去請人啊,最好是宮裡的太醫。”
“夫人的身體不行了,這個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再拖下下去就沒命了。”
在廚房裡燒水的婆子走了出來,罵罵咧咧道:“去哪兒求?蘇家就當沒有夫人這個女兒了,定王府還能去嗎?”
蘇映月身邊的丫鬟憐雲哭了著跑了出來,說道:“我去求,世子爺才不會這麼狠心呢。”
說完,便立即去了定王府。她記得當丫鬟時,和還是侍衛同齡的世子打過交道,當時就覺得世子人很不錯,她還偷偷給世子帶過糕點。
當時隻想著,一個陪嫁丫鬟最大的體麵,就是能嫁在王府裡,陪著世子妃一輩子。
可她想不到,自己那時暗中傾心的人,竟然是真世子。
這輩子是沒有指望了,但她很清楚,世子不是狠心的人,他一定會救夫人的。
可守門的不讓她進去,還叫人來驅趕。
憐雲就在外喊道:“世子,世子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她早產大出血,就快沒命了。”
“請去的穩婆不會醫術,現在街道上的醫館都閉館了,求世子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家夫人吧。”
“少將軍就要回來了,他會感激你的。”
院內,白長史看著負手而立,正在沉思的蕭青翼,緩緩說道:“你不要聽那丫頭胡說。”
“蕭懷清可以對王嬤嬤的死置若罔聞,又怎麼會感激你呢?”
“說不定還會怪你多管閒事。”
蕭青翼道:“可就算如此,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
“叫府醫去看看,好歹熬過年去,等蕭懷清回來,要不要管,那是他的事情。”
白長史歎氣,很快就去安排人了。
將府醫帶出去的時候,他對憐雲道:“世子隻是可憐孩子,你們可不要得寸進尺,否則的話,休怪我將此事回稟皇上,到時候你們怕是連那棲身的院子也沒有了。”
憐雲連忙道:“奴婢知道的,奴婢替我家夫人謝過世子,絕不敢再來打攪。”
說著,帶著府醫匆匆趕了過去。
蘇映月已經耗得有氣無力了,那窗戶破了個洞,一直也沒有人去修補。
這會子漏風,吹得她的臉煞白。
府醫一進去就道:“這麼冷,產婦怎麼受得了的。”
“生火,然後把窗戶堵上。”
憐雲難過道:“已經沒有多餘的炭了,廚房裡都是燒柴火。”
“窗戶可以堵的,我馬上就去。”
然後她一通忙活,府醫給蘇映月紮針,又喂了藥,放才見蘇映月喚過氣來。
他歎道:“府裡又沒有貪墨你們的嫁妝,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樣吧?”
蘇映月不吭聲,眼裡死氣沉沉的。
她聽說了,蕭懷清帶著雲朵公主回京了,過了年就抵達京城。
她以為自己很爭氣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動。
一點準備都沒有,她嚇得不行,疼得半死不活的,想的卻是蕭懷清回來,怕是都不肯認她這個原配。
而她如此辛辛苦苦給他生孩子,差點把命都搭上了,可換來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