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還在繼續。
森鷗外讓下屬備了一些茶水和點心,從淺野閒風表明了寬容的態度後,首領室內的氣氛明顯輕鬆了不少。
淺野閒風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望向點心的目光有些渴望。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餓。
早上飯還沒來得及吃,先跟找上門來的中原中也打了一架,巨大的運動量消耗更是讓他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淺野君可以儘情地吃哦,我們邊吃邊聊吧。”森鷗外的語氣很是溫和,一副慈祥體貼的長輩模樣,把一旁的太宰治惡心的不行,作嘔吐狀,彆過眼去不去看他。
森鷗外好似沒看見太宰治的表現,笑容不變地轉過頭去對太宰治說道“太宰君也想吃嗎?可以哦,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小孩子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隻有好好吃飯才可以健·康·成·長呢~”
太宰治……
故意惡心我是吧?)
看誰惡心誰。
於是太宰治也換上虛假的笑容,語氣“親昵”道“啊,那我真是太感動了,森先生果然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呐,我都要流眼淚了~”
森鷗外……
這對便宜師徒沉默對視一眼,又同時移開視線忍不住“嘔”了一聲。
太傷身體了。
……
兩人之間的“刀光劍影”淺野閒風沒有發覺,他正在專心致誌地吃著點心,點心的味道很不錯,咬了一小口,他幸福地眯起了眼。
結束了日常互相傷害,森鷗外象征性地理了理著裝,輕咳了兩聲。
看著距離自己不遠處正在沒心沒肺吃東西的年輕咒術師,心裡有些懷疑自己把他選為“盟友”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淺野君。”他出聲,見對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這次談話也不僅僅是想要道歉,還有一個目的,我們希望可以與你合作。”
好像要說什麼正事,淺野閒風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用紙巾擦乾淨嘴上不小心沾到的奶油,直起身子認真傾聽。
“和我合作?”他有些疑惑。
對方點了點頭,“對,合作。你在橫濱也生活了不少時間,應該清楚橫濱現在是什麼情況。”
“戰爭帶來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除,更重要的是,橫濱沒有自己的咒術師,這也意味著我們對咒靈帶來的災害無能為力。”說到這裡,森鷗外低著頭重重歎息,頗有些憂心忡忡的模樣。
淺野閒風皺起眉,橫濱的情況他確實知道,如果不是高級咒靈的數量比較少,可能死傷人數會更多,不過……
“隻有我一個人也無法改變什麼……我也是接受了任務才來到橫濱,森先生可以和咒術界上麵那群人好好談談,說不定有更好的辦法。”淺野閒風提議道。
“沒用的,無論是異能特務科那邊還是我們港口黑手黨,都嘗試過。”森鷗外無奈苦笑著搖頭,“咒術界高層拒絕與我們有除了交易咒具之外的合作,而且就連交易咒具也要限製數量。”
淺野閒風“……”
咒術界竟然這麼封閉嗎?
好像是的。
“唉……橫濱已經拿出最大的誠意了,隻是可惜,咒術高層那邊還是想要更多的利益,越來越無法被滿足,多次獅子大開口……”
見淺野閒風的表情已經有些陰沉,森鷗外心底變得輕鬆起來,麵上依舊裝作無害地繼續挑撥離間道“隻是因為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欲,就可以拿那麼多無辜人的性命作為籌碼——”
“所以您到底想表達什麼?”
淺野的確被森鷗外的那番話挑起了些對爛橘子的怒氣,但他不是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聽出來對方話裡話外有挑撥的意思,沒有著急認同,反而直接提出問題,看看對方的意圖。
他可不喜歡被人當槍使。
聽到如此直白地發問,森鷗外挑了挑眉,眼裡笑意加深。
“我隻是有些同情淺野君,有這樣好的能力卻沒有好的上司,才華得不到施展,實在是讓我這樣的愛才之人感到痛心……有興趣來港口黑手黨嗎?待遇與咒術界相比隻會好不會差。”
淺野閒風……?
咋還突然挖牆腳?
“啊?這個……謝謝誇獎,但是吧……還是不用了。”被問了個措手不及,淺野磕磕絆絆的拒絕道。
“是有什麼不妥嗎?”
“抱歉,我覺得我還是適合做咒術師……”他的同伴都在咒術界,而且黑手黨動不動就要殺人的作風讓他不太適應。
“啊是這樣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唉。”森鷗外麵上歎了一口氣,心裡卻沒有多少遺憾的情緒,隻是象征性問問,其實也知道對方大概率不會答應。
話題稍微歪了一點,森鷗外又把談話引回正題。
“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淺野君——”森鷗外將雙手交叉抵在下頜前,紫紅色的眼睛醞釀著血色,在光線的襯托下透出攝人的鋒芒。
“有考慮過改變咒術界的現狀嗎?”
突然展現出港口黑手黨首領氣場的森鷗外讓淺野閒風驚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深意後內心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麵上不顯,淺野閒風警惕地回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嗬嗬……”森鷗外輕笑,“但是說出這種話的人才往往是最明白的呢。”
“我的立場就是港口黑手黨的立場,我可以保證,港口黑手黨是成為盟友的不二選擇,你和太宰君不也是感情很要好嗎?”
聽到這話,太宰治麵無表情地看向森鷗外,眼裡冷冰冰的不含一絲情緒,但卻也沒說什麼。
“我隻是一個學生,沒有那個本領,而且我也不能僅憑你的一麵之詞確認你是敵是友。萬一你表麵上無害,然後背地裡聯合著高層對付我,以此來獲益呢?”淺野閒風依舊沒有對森鷗外卸下防備。
他是很想把爛橘子全都弄死沒錯,但是一個完全與咒術界無關,而且實力不弱的組織突然想來摻一腳,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