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按分數,二弟不怕。”山川嘀咕著,山川對弟弟在學校的成績還是清楚的。
“二娃,明天去考。”媽媽對山椿說。媽媽在心裡略一盤算,覺得這當乾部也是很榮光的事,肯定要去爭取。
“不去,我明天還要去讀書。”山椿一心想考大學,對鄉乾部沒什麼概念。
“還是去考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二爺勸說。不下的農村人想要走出農村,就一條升學路,可那太難了,現在有了當乾部這條路,不什麼不去試式呢。
“就怕考了沒用,公社那幾爺子哪回不是搞關係講人情?”山川怕山椿考不上又耽擱了學習。
“這次不同,聽周書記講,上麵說了,完全憑分數錄取。”二爺又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機會難得。二娃,就去考吧。”媽媽看著山椿。
“不想去,想讀書。”山椿說。
“真的是機會難得啊。二娃,農民的兒子要想跳出去,除了考大學,還沒有彆的出路。這回算是又有一條路了。你明天去考,考了,後天就去上學,後麵如何,走一步再看。”還是二爺看的全麵。
“就是哈,二娃,就按二爺說的辦。”媽媽做了決定。
“嗯。”山椿沉默了好久,極不情願的答應了,二爺說的走一步看一步也不錯。
“我要去和樊誠說一下,放寒假回家那天,我們約好明天一路去上學的。”二爺走後,山椿想起和羅漢大隊的同學樊誠的約定,對媽媽說。
“去吧。天黑了,小心點。早點回來,等你吃飯。”媽媽叮囑山椿。
到樊誠家有五裡路,山椿平時去區中學上學也從這條路走,每次都相約一起的。路很寬,平時走的人多,踩得光溜平順,路邊和兩麵的山上也全是光禿禿的,很透光,也不讓人有陰森害怕的感覺。微微的天光下,不用照明,也極好分辨。加之平時裡上學下學,每周兩次的走這條山路,山椿幾乎閉著眼都能走到。
“明天去考鄉乾部。”山椿走路很快,二十分鐘不到就來到了樊誠家。
“那有啥考頭,還是去讀書。”樊誠說。
“你知道考試的事兒?”山椿奇怪樊誠的回答,是知道鄉裡考乾部的意思。
“曉得。明天考試的題還是我和我老表出的。我老表放寒假回來,還沒轉單位去。今天我去他家耍,公社叫他給明天考乾部出題,他拉我一起出的。”樊誠回答,那語氣很是得意,也對那考乾部是不屑一顧的意味。
山椿知道樊誠有個老表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分到川北那邊一個地區裡當乾部,很能乾的。
“我媽叫我去考。”山椿的意思是我本不想去考,可我媽媽要我去考,心中還是對考乾部不太情願。
“彆去,沒用的。說是招聘乾部,訂合同,三年。不轉城市戶口,也不吃國家糧食,還是農民。想要你就要你,不想要你,隨進都可以不要你。”樊誠說道。
“哦。這樣啊。”山椿有些不信,鄉乾部還有不轉城市戶口,不吃國家糧的?
“真的,我老表看了招聘乾部的文件,他說的。他也不準我去考,我本來也不想考。”樊誠繼續說道。
“我也不想去考,可我媽和我二爺都勸我去考。”山椿說。
“他們可能是不曉得招這乾部的性質。以你的成績,今年高考,你一定能考上的。去年畢業,你參加了高考,隻差八分。我去年預考就涮下來了。我都有信心,你肯定沒問題。”樊誠勸說著。
“好吧。明天去讀書。”山椿想了想,下了決心。
“樊誠去不去考?”回到家裡,飯桌上,山椿正思索如何給媽媽說不去考乾部,媽媽卻先問。
“他不去。也勸我彆去。”山椿回答。
“不去?為什麼?”媽媽問。
“他說這次考乾部,是招聘,不轉戶口,訂合同,時間為三年,隨時都可能下,不要你。”山椿回答。
“乾部也不轉城戶戶口,不吃國家糧?不可能。”媽媽不信。
“他真是這麼說的。他老表,看了文件的。明天的考題都是他和他老表出的。”山椿說。
“真不轉戶口就彆去考了。乾幾天就下了,前途耽擱了。”山川說。
“不,要考。明天必須去。我不相信,你沒犯錯,就會把你下了。”媽媽想了很久說。
“可,訂合同啊,三年。就算你乾得好,三年乾滿了,不要你,咋辦?”山川說。
“三年乾滿了,還可以再訂。國家現在打破鐵飯碗,你爸爸鐵路上也不準頂班了,也招聘工人。可是,鐵路,公社,這些單位不準頂班。大學,不再推薦上,但總得要人做事兒吧。三年,乾下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要了吧。”媽媽說得很在理,內心也極力想山椿能去考上個乾部,這在當下的章家灣也是很榮光的事,關鍵的是可能解決工作的問題。
這天夜裡,山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雖然已經答應媽媽,明天去鄉上參加招乾考試,但心裡一點也沒熱情。這個十六歲半的娃娃對這個世界真的很迷茫。
山椿生於八月,剛滿六歲就讀書,五年小學,兩年初中,剛上高中,趕上國家調整學製,初中高中都改成了三年製。三年高中讀下來,去年高中畢業,通過了預考,成為區中學全年級六個應屆畢業班和兩個複習班中能走進正式高考考場的六十個人之一,也是全校十五個走進正試高考考場的應屆生畢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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