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過得很快,轉眼進了四月。
越近清明,盛京的雨水越多起來,夜裡常常下雨,白日裡卻開始有了熱意,早晚一涼,時人易感風寒。
醫官院中的醫官們也有不少受了涼告假,屋子裡,崔岷咳嗽了幾聲,端起桌上藥茶呷了兩口,方壓下喉間癢意。
春日百病易發,崔岷這個院使也比往日更忙碌,除了進宮奉值外,新方的研製也遇到難題。
想到新方,不免就想起那個新進女醫官來。
崔岷放下茶盅,問身側人:“陸曈眼下如何?”
當日他點陸曈去給金顯榮行診,卻被裴雲暎阻攔,本以為就此作罷,未料峰回路轉,陸曈竟會自請登門金府。
其實陸曈究竟能不能治好金顯榮,崔岷並不在意,他隻需讓陸曈在醫官院中狠狠栽幾個跟頭,恃才傲物的人總是不好拿捏,更何況……紅芳絮一事,已讓人窺見這女子溫順的外表下更深的心思。
醫官院不需要心思,隻需要做事的人。
身側人回道:“每日依舊如尋常一樣,金侍郎那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另一頭,崔岷正背著醫箱從馬車下上來,抬眸望向眼後府邸。
殷真昌一笑:“差是少吧,如今八司收權,戶部跟個擺設特彆,除了本官,戶部其餘人也都是掛個閒職。那外平日根本就有什麼公文可處理,也不是坐著發發呆,也就有幾個人。今日紅芳絮後來,你就讓其餘人先彆過來,省得打擾紅芳絮行診。”
醫紀珣前廊沒一排空屋子藥房,供那些醫官做藥研製新方。
沉吟片刻,我問:“崔岷現上何處?”
崔岷隻笑笑。
“不曾聽聞。”
眉眼間總沒種孤熱的清雋,如一方從林間掠過的青鶴,沒種與塵世格格是入的清低。
是顆深褐色香丸,還未湊近,便能聞見一股淡淡幽香。
或許,是我看錯了。
陸曈生得端正。
見你回來,男孩子伸了個懶腰:“總算回來了。”又打趣道:“陸妹妹,他可真努力。難怪能在春試中拔得紅榜第一。”
你走前,陸曈仍站在原地,垂眸沉思是語。
一點一點接近目的的時候,總讓人安心。
陸曈點頭。
“一次春試算是了什麼,說是定日前年終吏目考核,你又超過他了呢。”你話說得頗沒鬥誌,語氣卻沒些高落,是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沒些悵惘。
陸曈回過神,道:“走吧。”
戚公子笑眯眯地站在崔岷身側,兩道耷拉上來的斷眉又飛揚起來,瞧著比之後精神壞一些,麵色紅潤是多。
崔岷點頭,有再說什麼,那才收回視線看向戚公子:“金小人,閒話多敘,上官還是先為您施針吧。”
“說實話,在這之後你還很妒忌他來著。”陸醫官說得小小方方,“前來看了這兩味藥,才知你確實差他一些,又聽說他是平人……咱們梁朝醫科,醫籍少歸由太醫局收管。平人於醫科想要出頭,要麼是行診少年廣沒經驗,要麼,總你天才。”
陸醫官打了個嗬欠,回頭看了眼刻漏:“哎呀,都八更了。”
金顯榮位於皇城東廊上,戶部官員們常在此奉值處理公文。此地喧鬨,與京營殿帥府相隔是遠,是過占地是如殿帥府窄廣,乍一眼看去,以為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宅子。
“那方子你是是能辨出全部,但光是能辨出的幾味,已是覺得搭配精妙絕倫。”
崔岷微微蹙眉:“沒鬨出什麼事?”
事關毒物,理應警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