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翎一愣,心中暗道:“怎麼就來到最底層了?”
抬眼看去,隻見四周修士一個個都露出迷惘之色,隻有帝釋天臉色如常,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似的。
此時,被傳送至宮殿群外的修士有許多,大致有五六十個,除去被自己殺死或意外死在虛界中的,基本都傳送到了此地。
程翎看到了狐後與狐月,也看到了邪風、清雅、清儀等人。
邪風和清雅、清儀兩女也同時看到了他,忙趕了過來,隻有狐後,目光不停在空寂大師和宮殿大門掃過,狐月看了她一眼,便走了過去。
其餘勢力的弟子也一一找到自己的宗門,彙聚過去。
帝釋天望了眼身後碎葉佛國修士,臉色一沉,問道:“緊那羅王他們呢?”
眾人沉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喬玄沉吟少許,輕聲在他耳旁說道:“之前在中品虛界與程翎相遇,戰了一場,這小子戰力極強,緊那羅王等人莫不是都死在他手上了吧?”
帝釋天眼眸殺機閃現,狠狠地瞪了程翎一眼,但卻沒有動手。
菩提寺的修士更慘,一個個臉色陰鬱,宗主和智海大師都不見蹤影,莫非出現什麼意外,連他們都身死,對方又是何等可怕的修為?
萬佛寺和法華寺亦是如此,眾修士眼神閃爍,有意無意在眾人身上掃過,可卻沒一人敢站出來說話。
就在此時,一聲尖銳的嘶吼打破了平靜,一位絕美的女子身形一晃,徑直衝向空寂大師,口中兀自叫道:“淫賊,納命來!”
空寂一開始還莫名其妙,待到她出手才叫道:“你是明芷師太,怎麼你的容貌......”
話音未落,猛招已然殺至,空寂右手一伸,一杆帶著紫色雷光的禪杖祭出,鏗鏘數聲輕響後,將對方劍招擋住,順勢逼退。
清雅和清儀一怔,忙叫道:“師叔,怎麼是你?”
明芷師太後退數丈,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她頓時明白過來空寂已是渡過了天人第五衰,憑借一己之力,壓根就不是對手。
清儀深怕明芷有失,忙拉住程翎手臂叫道:“程大哥,你幫幫師叔吧!”
程翎心中暗歎,他與空寂無冤無仇,本不願出手,可著實不忍兩女傷心,便出聲問道:“空寂大師,你說此處是三十六虛界的最底層,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待空寂說話,明芷卻是轉頭看向清雅和清儀,臉色陰沉道:“清雅、清儀,程翎乃道門弟子,你們怎可與他站在一起?都是明淨和宗主將你們寵壞了,佛道殊途,更何況男女有彆,你們難道忘記了繁花庵的門規?”
語氣森然,充滿責問之意。
程翎眉頭一皺,這明芷師太莫非失心瘋了,先是去招惹空寂大師,如今又對自己惡語相向,若非看在清雅和清儀兩女的麵上,自己連話都不願與她多說一句。
而且對方的行為很奇怪,空寂怎麼說也是禪定山的宗主,即便兩人之間有什麼仇怨,也不能冠以淫賊的稱呼。
可清雅和清儀兩女卻是不敢違拗她的意思,後者忙解釋道:“師叔,不是這樣的,這一路上程大哥幫助我們許多,若非如此,弟子兩人早就死在迦樓羅王和摩侯羅伽王手下。”
明芷麵色稍霽,但仍說道:“此事本宗知曉,但你等不可與他為伍,還不快過來。”
清雅和清儀無奈,隻能歉意地看了程翎一眼,這才朝她走了過去。
程翎並未強留,但心中自有打算,繁花庵的事情自有其宗門長輩做主,可一旦兩女遭遇危險,自己絕不會袖手旁觀。
明芷待兩人過來之後,又冷冷地掃了帝釋天一眼,說道:“帝釋天閣下,此事難道不願給本宗一個交代?”
帝釋天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空口無憑,你繁花庵的弟子說迦樓羅王與摩侯羅伽王欲殺她們,可如今卻是活蹦亂跳且修為大進,而摩侯羅伽王卻不知所蹤,本帝也可以說是你們與程翎聯手殺了他,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你......我繁花庵乃佛門四大超級勢力之首,怎會與道門勾結,莫要血口噴人。”
邪風在程翎一旁聽了許久,忍不住緩緩搖頭,輕聲說道:“這明芷師太性情乖戾,更可悲的是完全不懂審時度勢,幾番言語下來,不但得罪了禪定山和碎葉佛國,連道門也一棍子打死,真想不到繁花庵竟會選這麼一個人做宗主?”
程翎也覺得十分詫異,以往的明芷師太雖然對自己沒什麼好感,卻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怎會如此不知輕重。
明芷自然聽不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她雙目血紅,狠狠地盯了空寂大師和帝釋天一眼,轉過身,拿起手中的菩提劍遞給清雅後說道:“清雅,後輩弟子當中,以你最是穩重,這菩提劍今日就傳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