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剛才剛離開金色音樂大廳時的月亮還不是這樣。
在誰也沒有注意的這短暫的幾分鐘內,三輪滿月已經如此接近地麵,以至於空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明亮。被照亮的眾人還在繼續纏鬥著,而隨著獨角獸率先發現了這異常,空中激戰的眾人也陸續注意到了異樣。
那三輪圓月不僅接近了地麵,甚至圓滿的不像是真實的月亮。無暇而皎潔,純粹而瑰麗,在三色月光下,甚至連那四頭龍獸身上的灰霧都在被削弱。
城市的樂曲聲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不僅是金色音樂大廳中的樂曲聲,整座城市為了慶祝“月舞節”而奏響的樂曲都在此刻融為一體,形成了某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宏大樂章。
那音樂隨著星海的閃爍而起伏著,隻是在人們思索出月亮的異常源自於何處之前,嗡~的一聲仿佛笛音自遠處傳來,當黛芙琳修女揮出手中的鐮刀時,人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那是急速飛行的聲音。
身穿灰黑色長袍的黛芙琳修女的身影在夜空中一點也不起眼,但當那柄暗金色的鐮刀揮落,伴隨著龍獸頭顱從身軀上掉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但它並沒有死,掉落的頭顱又飛速生長了出來,獨角獸於是高聲提醒:
“這四頭龍是同一個體在不同時間段的身體,必須同時消滅它們四個,否則時間穩定性保證了它們都不會死!”
象征著古老死亡神祇的暗金色的光芒四散向夜空,自修女身後走出的三個一模一樣的修女分彆飛向了其餘的三頭巨龍。
鐮刀斬落,四頭剛才眾人毫無應對方法的龍獸就這樣全部被割掉了腦袋。混亂時間的灰霧也無法阻擋那柄命環化作的鐮刀的下落,因為那代表著的是注定到來的死亡——命定之死。
隻是戰鬥並未因此而結束,下落的龍獸屍體在夜空便化作了白灰消失,而那背後懸浮著十二環命環的【樹洞協會】的“鐘表匠”則騰空而起。在懸浮於那輪澄黃色月亮前的黛芙琳修女對她揮出鐮刀之前,“急速魔咒”狀態下的女人揮手丟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在哢嚓~一聲清晰的碎裂聲中,她背後的夜空如同玻璃一樣碎裂了一個大洞,隨後與剛才那龍獸一模一樣的怪物從破碎的“玻璃”中硬生生的擠了出來。
剛出現時是無色的狀態,直至全部身體來到了這裡才恢複了原本的色澤,這一幕對於參加過月灣之戰的黛芙琳修女很眼熟:
“穿越時間而來的怪物。它的本體不在我們的時間,這也是時間分身。”
修女並未開口,聲音卻清晰的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此時越發靠近地麵的三輪月亮,對於空中的眾人來說像是已經觸手可及。獨角獸再次被夜空中這瑰麗的景色所吸引,以至於當戰鬥再次爆發時,她一個不小心被那巨龍噴吐出的光柱擊中,然後墜落向了下方的金色音樂大廳。
但這也隻是小事,她原本就為自己附加了多重防禦奇術,再加上獨角獸原本就抗性驚人,因此也隻是加劇了靈的消耗而已。
於是在空中,那獨角獸在嘭~的一聲輕響中變作了圓臉貓頭鷹,以防止自己的身軀擊穿下方的音樂廳穹頂。但她也並未硬著陸,因為飛在空中的紅發少女像是接球一樣的,伸手抱住了有些暈暈乎乎的貓頭鷹。
後者發現抱著自己的是丹妮斯特小姐便也沒有掙紮,正想詢問她怎麼出來了,然後發現在兩人下方不遠處的音樂廳側塔的鐘樓頂端,夏德已經站在了那裡。
金碧輝煌的建築並未將他也映成金色,因為他的全身都籠罩在那純淨的銀色火焰中。
火焰一點也不狂暴,但其中蘊含著的龐大的奇跡要素甚至讓注意到他的魔女都感到了窒息,而那些溫柔而純粹的月光,此時像是為他披上了一件銀色的長袍,又像是他的身後飄散著銀色的長發。
他的雙眼此時全部化作了純銀色澤,如果夏德此時照照鏡子,就會發現他的眼睛狀態與“往世”記憶中曾出現的小米婭非常相似(1155章)。
而剛剛在夢中,於那祭祀場的銀火中延伸出的長梯儘頭目見了月亮上的女士的外鄉人,也不過是被丹妮斯特小姐喚醒後,留下了他們幻影並拉著她的手直接躍遷出了音樂廳。
古老的月舞節傳統雖然與最初紀元的祭祀已經大不相同,但這的確是綿延數萬年卻依然存在的對於古老月神的祭祀。
外鄉人的到來讓這原本已經沒有了意義的月舞節祭祀產生了意義,雖然外鄉人自己也不知道那夢到底隻是夢中觸碰到了月之賢者的力量,還是真的讓自己見到了最初紀元的儀式,但在那道位於月亮之上的背影是那麼的真實。
以至於當他從夢中蘇醒,沒能看到她的正麵、沒能牽住她的手的憤怒依然充斥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