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光影陷入了一片黑暗,隨後連這片黑色都消失了。光影徹底散去,微微發光的木板在桌麵上恢複了正常,插入“門”內的鑰匙也彈了出來,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伊萊瑟小姐控製著室內的燈光恢複正常,然後夏德發現門口不知何時聚集了一堆女仆,不過大家又很快散開。
燈重新變亮之後,外鄉人忽然產生了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然後又意識到這像是在故鄉看了一場很有沉浸感的電影:
“這可比歌劇有意思多了。”
心中想著,又笑著對一旁的希維說道:
“可惜凡妮莎不在,不然可以詢問一下她,希裡斯是否可以通過將記憶封存的方式,也製作出這樣的故事。”
“記憶是第一人稱的視角,但這個可是第三人稱。”
希維提醒道,端起了桌麵上的茶杯:
“所以那頭黑龍的故事居然是這樣的?我對它的認知,本來隻是簡單的瘋狂敵人,沒想到這背後居然有這種故事雪中被遺棄的龍蛋,穿越時間來到了千年後,又被好心的人類照顧孵化,最終在那個人類死後為了讓他們的故事被記錄下來並照顧人類的後代,而舍棄了自己的獨特智慧。
這麼說起來,金德爾家族的最初應該是了解這故事的,隻是後來不知怎麼的,才將鑰匙和木板分彆存放。”
多愁善感的小公主則捧著自己的臉說道:
“也許對它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它的人死去後,它也就沒有必要再用智慧去理解這個世界了。”
夏德摸著手邊的小米婭,他同樣對這故事相當感慨,但不論如何那頭龍都是要消滅的:
“我會嘗試找到【貪欲的報償】。芙洛拉,還要麻煩你再去調查一下,在金德爾家族剛搬到鎮子上的時候,他們和鎮子上的誰關係比較好。”
這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死亡的大魔女還是點頭。
“還有龍巢,剛才那頭龍抓著棺槨在天上飛的時候,具體的軌跡應該能夠被描繪出來。”
卡珊德拉婆婆提醒道:
“既然凡妮莎最近在勘探森林的地形並記錄礦脈走向,等到她回來以後,讓她去試著尋找那處龍獸巢穴吧。”
“不過要多帶些人,我原本以為那頭龍早就死了,所以‘鐘表匠’隻能從過去的時空找到它。但現在來看還真是不一定,凡妮莎如果真的要去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夏德從桌邊站起來,小米婭便助跑了一下,然後順著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阿傑莉娜看起來對這個故事非常感動,但在故鄉看過太多故事的外鄉人的感觸卻沒那麼深。
如果說這故事唯一帶給他的想法,大概也就是如果他死的比小米婭早,這隻貓大概會比剛才的龍還要傷心。
“喵嗚~”
“總之,我們已經找到了戰勝‘悖論蟲看守者’的訣竅,斬斷它的不死也並非毫無辦法。而那頭黑龍的故事也已經明晰,擊敗它同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現在地風水火四張座椅,隻剩下最後一個‘水’還不知道目標,但我想對方應該也會很快出現。那棵樹想要掙脫封印,我猜測它想要借助被選者的力量。艾米莉亞下周就能回來,到時,一切大概就要走到終點了。”
新的線索的出現讓大家變得更加忙碌了起來,而想要找到那隻瓶中惡魔,夏德自己是沒有辦法的,但他猜測醫生應該有辦法。在格林湖時醫生和那隻惡魔相處了那麼久,夏德可不相信醫生放它離開時沒有留下任何的手段。
不過夏德倒是沒有大白天就進入林子裡尋找醫生,而是打算晚上再去,順便也去確認一下醫生的儀式準備的怎麼樣了。
於是這個周日的上午,他便返回了一趟托貝斯克。破解“看守者”的不死性,黛芙琳修女是一種辦法,但奧古斯教士的力量也不能忽視。
周日是傳統的禮拜日,托貝斯克這樣大教區的教堂當然非常繁忙。不過北國的首都最近一段時間倒是沒什麼大新聞,人們這一周最常議論的事情,仍然是南國的王室成員之間的“相互殘殺”。
前往黎明教堂參拜的信徒們絡繹不絕,帶著小米婭前來的夏德跟著人群進了教堂,然後被眼尖的歐文主教一把拉住了:
“漢密爾頓偵探啊,真是多謝你的捐款!這可是幫了大忙了!”
老主教一開口就笑著說道,夏德遲疑了一下,才想起來上次拿走“天使靈藥”的時候,順手就把霍伊家族的那些寶藏塞給了奧古斯教士。沒想到教士居然這麼快就把那些金子變現了,他猜測是走了老約翰的門路。
老約翰雖然收費可能高了一些,但隻要給錢速度也是真快:
“奧古斯教士用了我的名字捐贈?我是說,這沒什麼,我一個單身漢也沒有那麼多的花錢需要。你知道年初的時候我在環城騎術大賽上贏了一筆,而且場外我也加了注.咳咳,我是說今年以來我幫忙辦了很多大案,酬金放在銀行裡也隻能發黴。”
當然,霍伊家族的那批寶藏實在是價值連城,奧古斯教士雖然想要讓夏德揚名,但也隻是將其中的一部分以夏德的名義捐贈,更多的則是以匿名的形式分批進行捐贈。畢竟就算偵探行業再怎麼賺錢,一下捐出十幾萬鎊也未免有些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