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邊攥緊了拳頭的男人點點頭:
“想好了,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同樣在一張紙上簽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不過當他提起手提箱離開時,他走向了旅館大門而非樓梯口。推開門後,外麵並非是維斯塔市的夜景,而是一片夏德也看不透的深邃黑暗。
男人頭也不回的走入其中,然後也消失了。
於是桌邊坐著的就隻剩下了夏德,戴著麵具的男人提起煤油燈走向了他:
“你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對嗎?客人。”
“是的。”
夏德音調遲緩的回答道,還在思索剛才的見聞:
“我聽說這種邀請函,可以把人帶到一個神奇的地方,所以我就想辦法弄來了一張......你看得出來我是環術士嗎?我可不是剛才的那兩個普通人。
我原本因為時間的被選者的事情而來到了這座林中小城,沒想到除了音樂會以外,本地還有這種驚喜在等著我。”
他依然不確定麵前戴著麵具的是誰,那張麵具是一件等級頗高的遺物,這阻礙了夏德的感知。但他認為對方肯定是班納特家族的成員,至於是三個女兒、班納特夫婦還是那個小兒子,這就不一定了。
不過,他至少能夠確定麵前的麵具人是環術士,但他接觸到的班納特全家都是普通人......看來樹的力量真的讓他們藏得很深。
“隻有那些渴望改變過去,或者向往未來的人,才能來到我這裡。客人,你也有願望吧?”
麵具人又問向夏德,並將手中的提燈放到了夏德身旁的桌麵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但不是坐在夏德對麵而是側麵。
“真要說起來,願望還是有的。”
夏德長歎了一口氣:
“因為某些不方便說的原因,我......喜歡上了我的老師的老師。我的老師對此很是煩惱,甚至還有些生我的氣,不過感情這種事情,真的很難分辨清楚。”
耳邊的“她”輕聲笑著,而麵具男人則詢問:
“那麼你的老師的老師,在1854年的如今是否還活著?”
“早就去世了,因為一些至今都無法弄清楚的意外。”
夏德半真半假的說道:
“我不想過多談論我的隱私,但如果你真的有本領讓我再見到她,我希望前往1822年。”
其實是1821年。
“那麼你希望永遠去往1822年,又或者隻是想要去那裡看一眼?”
麵具男人班納特又問道,夏德卻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但我至少知道等價交易,而且你說話的口吻有些過於像是傳聞中的惡魔了。
在我給出回答前,我需要知道這兩個選項要各自付出什麼代價,剛才我看到了那兩個普通人簽訂了類似契約的東西。”
麵具人於是點點頭,轉身回到櫃台又拿來了兩張紙。這不是羊皮紙而是很常見的信紙,兩張紙上各自是不同的條約。
如果夏德選擇隻是去1822年看一眼就回來,那麼他需要支付一筆價值不菲的報酬——現金或者古董字畫金銀珠寶全部可以,價格異常高昂。
如果不願出錢,也可以幫助麵具人在1822年做些事情,至於做什麼事情需要他簽訂了契約後才能知曉。
而如果夏德選擇永久性的在1822年留下來,那麼條約就相對複雜一些了。
首先是如同白天時舊書店的老人所說,在接下來的人生中不能做出任何會被很多人關注的事情,也最好不要殺人或者被人所殺。
其次則是離開這裡以後就會遺忘關於這座“時間中轉站”的大多數記憶——條約中這樣稱呼這裡,而這一條則保證了一旦永久穿越時間,就絕對沒有回頭的機會。
最後,則是通過契約的效應,承諾一旦靈魂因為時間穿越而出現“雜質”,則雜質的所有權歸麵具人所有。
“因為時間穿越而出現的靈魂雜質,那不就是悖論蟲?”
想明白了這一點,夏德便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身處的此處到底有什麼意義。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那麼這座“時間中轉站”在刻意的促成悖論蟲的形成,這裡根本不是幫人實現願望進行時間穿越的場所,這裡是悖論蟲孵化場。
“你的這些條款每一個好像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