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親吻有著潮濕的味道,盛夏的雨水本就代表著生機與活力。她抱住了夏德的脖子,夏德的手也搭在了她的腰部。熱情的擁吻在這片無人的林間悄無聲息,因為這場雨為他們遮掩了所有的痕跡。
如今的這棵樹仔細看,和夏德在1854年所見的巨樹還是有些差彆的。樹冠覆蓋林地的麵積更大,而且樹乾也更高更粗。
想要在數千具屍體中尋找特定的人並不容易,特彆是這裡的所有人除了長相外根本沒有區彆。
夏德隻能自己飛起來一個個的確認長相,用了足足半小時,在黃昏甚至都快要消退的時候才終於找到了無聲無息的安東尼·溫斯萊特。
芙洛拉的這個叔叔如今應該是14歲,而自1844年穿越而來這人如今是39歲的年齡。
夏德擔心驚擾了這棵巨樹,便沒有直接接觸他,而是近距離仔細感知了一下。沒有心跳,血管中的血液當然也不再流動,精神力近乎完全接近零,但偏偏因為藤蔓注入的生命力依然沒死。
如果一直掛在這裡,他甚至可以實現數十年的容顏不老。隻是當他體內的所有詛咒都被吸取乾淨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刻——詛咒與靈魂緊密相連,失去了詛咒也就相當於靈魂破碎了。
因此,將詛咒獻給咒蝕大樹並非是擺脫時間詛咒的方法,末日時代的被詛咒者也隻是通過這種方法獲得安眠。
“你沒有救下他嗎?”
林子裡的女術士見到夏德空手而來,有些驚訝的詢問道。
夏德搖頭:
“我現在不想和這棵樹打一場,而且我還沒想好如果真的把他救下來,之後要如何安排他?他不屬於這個時空,當然也不屬於我所在的1854年。就算把他送回他原本屬於的1844年,這也和我知曉的曆史不符——他直到我的年代都是失蹤狀態,甚至普通的占卜都找不到人。
但我能確定的是,他在1854年時,仍然處於特殊的存活狀態。”
最後一句是露維婭進行特殊占卜時說的。
精神狀態已經恢複了一些的女術士於是說道:
“讓我去和那棵樹溝通一下吧,我可以勸說它幫你保留著安東尼·溫斯萊特,讓他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假死狀態。等到1854年時,你隻要想辦法再找到這棵樹,就能把溫斯萊特解救下來了,隻是他的時間詛咒到時候依然還存在。”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既維持了芙洛拉叔叔的“失蹤狀態”,也實現了普通占卜無法定位的目的。唯一的小問題是,1854年芙洛拉的叔叔應該已經47歲了,不會像樹上吊著的37歲這麼年輕。但如果外表年齡隻差八九歲,其實也能用很會保養來解釋。
“但你真的能夠靠近那棵樹嗎?”
夏德擔心的問道:
“我來找這個人主要還是為了知曉他身上隱含的秘密,現在大多數事情已經知道了,我不想為了他讓你去冒險。”
就算是芙洛拉也會同意夏德的看法,雖然這麼說有些對不起安東尼·溫斯萊特,但他在這故事裡隻是次要角色,是死是活其實並不是非常重要。
“沒關係,剛才隻是初見那棵大樹才導致了問題。現在應該沒事了,甚至,我感覺我和它有種奇妙的聯係,它......大概把我當作了同類。”
她向夏德伸出了手:
“扶著我過去可以嗎?我也想要和它交流一下,這棵樹也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隻是那故事......如今已經結束了。”
她此時已經可以獨自行走,因此事實上是與夏德牽著手一同再次沿著小路向前。撥開草叢走向空地的時候,夏德原本還有些擔心,但見黑發女術士隻是短暫的遲疑了一下,便稍稍放下了心。
黃昏結束,夜晚已經到來,隻是這場雨仍然沒有停下的跡象。稀疏的星光和月光讓那些在雨中搖擺著的“屍體”變得比黃昏時更加的可怖,而這陰森的氛圍也不亞於在起霧的黑夜去探訪無人的墓園。
夏德沒有再去打擾芙洛拉的叔叔,而是和黑發女術士一起繞過了最大的那把座椅,來到了座椅後的樹乾前。
在夏德略顯擔憂的神情中,海蓮娜·卡特將左手手掌貼了樹乾上,而她的右手則依然被夏德握著。
起初的幾秒什麼也沒有發生,但很快象征著自然與生命的翠綠色光芒、象征死亡與詛咒的灰白色光芒便同時在深褐色的樹皮上亮起。
那抹光芒纏繞到了黑發女術士的手上,她於是閉上了眼睛,背後十三環命環也在此時自動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