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終歸不是真正的世界樹。”
老人疲憊的點頭:
“綿延萬年,不是我不願,而是我也要不行了。即使這些年來,我一直使用主動製造‘悖論蟲’的方法,人為稀釋那條裂縫的力量,即使我通過另外四座王座的力量輔助進行封印,即使我主動容納被吸收的時間詛咒來強大自身,但我終歸還是堅持不住了。”
“什麼?”
魔女一行的側麵是精靈氏族的隊伍,“幽穀領主”埃爾德隆先生隻是因為“升華之語”的使用此刻嚴重虛弱但沒有生命危險。他知道現在好像不適合插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讓人類飼養了這麼多的悖論蟲,是為了釋放時間疤痕的力量?”
老人笑了,看起來很是得意:
“是啊,所以今晚我才要把它們全都喚出來,讓你們殺乾淨。就像我擔心班納特一樣,我也擔心這些蟲子會成為為了解決麻煩而產生的新的麻煩。當然,今晚之後那些蟲子以及今晚的各種怪物,會因為時間不穩定而流散到未來的各個時間點,使得這片林地好像總有殺不儘的怪物,但比起林地毀滅,這已經是很輕的代價了。”
對於這個答案人們麵麵相覷,其他人都還在思索老人的話,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說謊,隻有艾米莉亞心直口快,畢竟她完整的經曆了兩次維斯塔林地的故事,從兩種角度看待這裡,而且又有了精靈遺跡中的記憶,她看的更明白:
“所以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維斯塔林地?選中班納特也是,人為催生悖論蟲也是所以今晚那些複蘇林地中的巨樹,也是你提前準備,為了防止今晚時間秩序徹底崩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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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必須保證我維係了整整五個紀元的平衡,不會在這最後一天崩塌。
所以我和這位喚神者真的很默契,我坐在王座上鎮壓時間的疤痕,他將我丟出的一個個麻煩依次解決。就連那條第四紀元末期誕生並遊蕩到林地中,被我封印在地下的‘沙礫蠕蟲’你居然都能解決,我以前還擔心要如何處理它呢。”
就連夏德此刻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而那老人還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封印最開始的一萬年,我想要從這裡離開;
第二個一萬年,我在王座上思索我誕生的意義;
第三個一萬年,我主動維護逐漸破損的封印;
第四個一萬年,我接受了自己身為世界樹殘骸的責任,那古老樹父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於是我便在那時開始了‘飼養鴿子’的計劃,班納特一家並非是我選中的第一個人類家族。”
他的目光注視向了夏德:
“如今輸了就是輸了,我隻是很惋惜,終歸還是沒能見到你的神明,如果有可能,其實我想要詢問祂一些問題。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又是這樣,她拿了我的樹心,然後每次都會為我落幕。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自老人身上流入艾米莉亞手背上的光芒越發的稀疏,因為站著不動,雪花已經讓精靈的頭發有些發白。
他問向了站在夏德身後的艾米莉亞:
“現在,你準備好成為時間的被選者,代替我來坐上那王座,化身成樹,永世鎮壓時間的疤痕了嗎?”
這就是一直以來夏德擔心的事情,這就是夏德需要麵臨的最終抉擇。如今世界樹殘骸在萬年後,已經無力再去鎮壓上古時便存在的時間疤痕,而在其決定平穩交接這份責任的現在,時間的被選者,繼承了古老樹神力量的被選者,便是最合適,也幾乎是唯一一個可以坐上王座的人。
魔女們注意到艾米莉亞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實際上她在地下精靈遺跡的時候便完全知曉了這件事,隻是沒有告訴夏德而已。
她不想讓夏德擔心她,但她依然記得夏德說過好多次的話:
“我聽他的。”
精靈輕聲說道,與夏德並肩站在一起的露維婭笑了一下,夏德則麵色很凝重。事實並未出乎意料,但也正是因為事實真的是這樣,才讓他萬分煩惱:
“你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嗎?哪怕隻是一兩年的時間?”
他再次確認,而那老人也很確定:
“時間的被選者的故事開啟,本身就意味著我真的撐不住了。最近兩個月維斯塔林地的情況你應該看得很清楚,這並非是我有意放鬆了壓製,實在是我壓不住了。
如果說還剩下一些時間,那麼也隻剩下一天。還有幾十分鐘就到了周一了,猩紅之月將會在夜空中閃耀。我能夠撐到紅月圓滿的月相結束的那一刻,但我不建議你考慮那麼長的時間,現在就給我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