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夏德的運氣似乎很不錯,他才剛從鐘樓前的廣場下了馬車,便一眼看到了抱著一隻紙袋的拉爾森小姐迎麵走來。
她的白色頭發實在是過於顯眼,因此外出時戴著兜帽,這在大雪的天氣下也算是正常的打扮。
胸口發熱的徽章提醒了夏德年輕姑娘的位置,夏德便快步迎了上去。拉爾森小姐遠遠的也看到了他,等到兩人彙合後,她立刻搖頭說道:
“不要問我,小姐不讓我說她去了哪裡。”
“這麼大的雪,她怎麼讓你自己來買東西?你的身體隻是暫時沒事,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雪山大廳靜養。”
夏德說道,在那白發姑娘開口前指向一旁:
“我們彆站在雪地裡說話了,去旁邊的茶館坐一下吧。”
“好的.小姐不讓我告訴你她去了哪裡。”
這裡是時輪城的市中心,雖然時輪城是偏僻城市,但茶館的內部裝潢依然講究。
雕木圓桌旁搭配著白色的高背椅,桌麵鋪著白色蕾絲桌布,牆麵與天板貼著卉圖案的壁紙,搭配有深色木製護牆板,天板的正中央當然還有華麗的吊燈作為裝飾。
瓷器的茶具以及銀器的茶匙、鉗、奶壺都相當上流,在下雪天能夠坐在溫暖的室內喝著茶嗅著香甜的味道無所事事,對大多數人都是難得的幸福。
當然,夏德並非無所事事。
桌麵上除了裝著紅茶的茶具,還有裝在手工編織的小籃子裡的七色馬卡龍和霜餅乾。小米婭蹲在一旁的高腳凳上對此躍躍欲試,因為客人很少所以在茶館很清閒的女傭們,便站在遠處的櫃台後小聲的談論著這隻可愛的貓。
白頭發的姑娘摘下了兜帽後,用簡單的幻術讓自己的發色變得像是黑色,她不去碰紅茶也不去碰甜點心,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我不會泄漏老師的蹤跡,我可不是那種被人請喝茶就會什麼都說的姑娘。”
她板著臉說道,卻不知道這種裝出來麵無表情來掩蓋內心豐富的想法的模樣,真的非常有趣。
夏德端起了茶杯,順帶塞給了貓一塊小餅乾:
“克萊爾去雪山了是嗎?”
白頭發的姑娘抿了下嘴,淡金色的眼睛盯著夏德完全不眨動。
夏德搖頭否認:
“不,我可沒學過讀心,隻是猜測而已。我在鎮子裡轉了一大圈也沒看到她,對於她來說,這座島最重要的就是那座小鎮和雪山了.彆浪費了紅茶,涼了就不好喝了,紅茶和點心沒錯,不是嗎?”
於是白頭發的姑娘這才小心的伸手也拿了一塊餅乾,放在嘴邊像是倉鼠一樣的咬了一小口以後,便又說道:
“既然猜到了,還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小姐隻說她去山上散心,我也不知道她具體去了哪裡。”
夏德又向自己的茶杯裡倒了一些:
“嗯她現在的心情怎麼樣?”
拉爾森小姐糾結了一下才回答:
“小姐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我也描述不出來,但您應該能猜到一些才對。”
她又咬了一口小餅乾,想著昨晚知曉的那些事情。她因為躺在病床上因此錯過了隔壁房間的“真相大會”,直到夏德和魔女們離開後,才從克萊爾那裡知曉了眼前的男人的真實身份,是物質世界公認的最強者。
而此時正在自己不遠處端著茶杯的手,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曾經被神操縱著與另一位神明戰鬥。
想到這裡,史黛拉·拉爾森便感覺此刻香甜茶館中的一切都顯得很荒謬。不過事實上她對眼前的男人的觀感並不差,或者說因為他是聖拜倫斯的學生、他對獨角獸的照顧以及艾米莉亞說過的他的好話,白頭發的姑娘其實對夏德頗有好感。
隻是礙於老師的命令,所以此刻才裝出不在意的模樣。
“我能猜到她的心情,這件事畢竟是我做錯了,這一點我也承認。”
小口吃著餅乾的姑娘其實並不認為他做錯了什麼,如果自己有著如此複雜而神秘的身份,自己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告訴彆人的。在她看來,麵前這個男人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過她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提醒道:
“老師並不是在生氣,好吧,是有些生氣,但不是生你的氣。她隻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才好。迷茫?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您和其他女士們給她的‘驚喜’實在是太大了,老師似乎是有些難以全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