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他就見過她許多次,她都是冷豔如冰雕的人兒,他很是好奇她是否會笑。
直到那一日,紅衣如血風中拉扯,她縱馬而來,讓萬千霞光淪為陪襯,回首一笑,她才知道她笑起來有多美,自此映入他眼底鐫刻心上。
蕭長卿的麵容不由溫柔起來,他的唇畔有了淺淺的笑“你問我何時,我卻說不上來。”
“是在她退婚前麼”蕭長贏換一個方式問。
“嗯。”蕭長卿頷首。
“阿兄當時難受麼”蕭長贏又問。
“難受。”蕭長卿垂下眼,“想她念她,又聽不得她,更聽不得她的名與另一個人一道被提及,每一次都要用儘全力克製,不讓自己失態,不讓自己衝動。”
“為何不向五嫂表明心意”
低笑一聲,蕭長卿微微無奈地搖頭“一廂情願,不過是徒惹笑話。”
旁人眼裡他是天潢貴胄,是人中龍鳳,可謝韞懷何嘗不是顯貴人傑他憑什麼讓她悔婚另嫁於他更遑論,她並不知有自己這麼個癡傻之人在她看不著之處對她朝思暮想。
“若是當初謝韞懷不曾悔婚,阿兄就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人麼”蕭長贏悄悄捏緊了拳頭,繃直了身子。
“否則呢”蕭長卿側首看向弟弟,波瀾不興的眼卻有一種銳利的穿透力,“我想過,我想過”
深吸一口,蕭長卿抬眼望著灰蒙蒙的蒼穹“想過謝韞懷死於意外,為此我還調查過謝家,我比謝韞懷更早知曉謝國公與袁氏的私情,我甚至製定了天衣無縫的計劃,讓謝韞懷慘死,再揭露謝國公與袁氏,將他們變成替罪羊。”
蕭長贏緊緊看著兄長“為何又放棄了”
“那一日,我在法華寺上香,聽到她與四嫂閒談,她不願嫁入皇家。”蕭長卿也不由自主緊了緊指尖,他至今都記得她的那句話。
皇家之婦,於她而言是窮途末路,若她要嫁入天家,活不過三年五載。
昔日之言耳旁回響,蕭長卿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那時他隻當她對皇家的爾虞我詐唯恐避之不及,未曾想過她由始至終說得都是顧家的命運,她比自己看得更遠,更明白嫁入皇家,於她而言就是半隻腳踩入了黃泉。
“就因如此”蕭長贏愣了。
“就因如此。”蕭長卿頷首,“非她所願,我若強求,必成怨偶。”
蕭長贏動了動嘴,將那句不也仍是成了怨偶的話咽下去。
阿兄是為了五嫂放棄過的,誰也沒有想到謝韞懷會因謝戟與袁氏之事而義絕,誰也沒有想到謝顧兩家的婚事,並不需要因為一個人亡故,就能作罷。
當年他尚且年少,卻也知曉多少人要求娶顧青梔。
後來是阿兄求了陛下,才抱得美人歸。
“阿兄是要我不爭不搶。”蕭長贏明白蕭長卿對他說這些話的意圖。
“阿弟,你與我不同。青青她沒有擇婿之權,對婚約或許並不看重。昭寧郡主有選擇之權,太子殿下便是她的選擇,而她很看重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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