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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實和另一名警員來到審問室,蘇菲失蹤,陳實心急如焚,一上來就直奔主題,詢問浴室裡的dna是怎麼回事。
“你丈夫是不是已經被害了”
沈翠芝嚇得一哆嗦,“沒有他是死於心梗”
陳實怒拍桌子,“鐵證如山,你還狡辯為什麼在你家浴室裡發現了你丈夫的dna,而且是半年前的,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吵架”
“於是你把他殺了”
“沒有”沈翠芝大聲說,“我們經常吵架,前不久還吵架來著,因為他想點川菜吃,你們可以查,家裡還點餐的單子。”
半年時間,足夠她準備好應付警方的說辭,陳實知道這女人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陳實便反其道而行之,“那些文證都可以偽造,你隻要能找出一個,在這半年內見過你丈夫的非親屬,我就馬上讓你走外賣員、快遞員、鄰居,什麼人都行”
“很多很多”沈翠芝說“鄰居老王、小李、郝大媽,那個那個馬醫生”
陳實一一記下聯係方式和姓名,審訊暫時中斷。
結果一一打電話,對方都稱在這半年內沒有見過張振華,陳實準備回審訊室,看見我站在門口抽煙,他說“這女人了一堆所謂人證,沒有一個能證明,隻不過在拖延時間罷了”
“這邊也是,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張振華的親生骨肉。”
“就算這樣也解釋不了浴室裡的血跡啊”
“是啊,拙劣的消極應對”我皺眉。
他們肯定不會輕易鬆口,屍體已經沒了,他們很清楚隻要說出來,自己就滿盤皆輸,命就在他們的舌頭上。
陳實說“你來我這邊,一起審”
於是二人一起來到關押沈翠芝的審訊室,陳實坐下之後說“你的人證沒一個靠譜的,沒人能證明張振華在這半年裡存在過。”
“他們隻是不記得了,誰沒事留意一個殘廢”
“為什麼你丈夫心梗死亡,你卻能收到一筆美金”
“你們找到了”沈翠芝大驚,下意識地想捂住嘴,結果手被手銬勒了一下。
這個破綻讓陳實更加自信,他說“那筆錢是賣什麼得到的,你丈夫的身份用你丈夫的身份去處理一具來曆不明的屍體這筆交易是很久之前達成的吧,或許那個人還曾經協助你處理過屍體”
沈翠芝汗如雨下,手腳在哆嗦。
陳實沉著地盯著她,“你們是怎麼銷毀屍體的,在浴室裡分體,一對母子,用鋸子和菜刀把你們最熟悉的那個人一塊塊分割,裝進小袋什麼感覺恐懼、不安、惡心,那麼大一個人被分解,過程一定漫長又煎熬吧,身體疲憊得不行,還是像上了發條一樣不停地割肉分骨,氣味一定很難聞吧,人內臟的氣味可不好聞,到處流著惡臭的液體,你一定一邊一邊哭”
陳實這像暗示一樣的話語喚醒了沈翠芝心中最恐懼的記憶,她昂著腦袋尖叫“彆說了彆說了,求你彆說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是誰動的手,是一場意外嗎”
沈翠芝抬起淚眼,她的精神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我甚至擔心再逼下去,她的歇斯底裡症又要爆發了。
“你們說謊,根本沒有dna,我明明用洗衣粉把瓷磚擦了二十遍,二十遍,不會有dna留下的,他說的一定是對的”沈翠芝神思恍惚地說。
“他是誰”
沈翠芝搖頭,不肯說。
陳實繼續說“其實你兒子已經招了,是他殺了張振華。”
“不,是我”沈翠芝激動地把手銬搖得嘩嘩作響,“是我殺的,因為他把碟子摔了,我最喜歡的碟子,吵架就吵架,為什麼要摔碟子,他說自己活得沒有尊嚴,簡直是笑話,一個殘廢能有什麼尊嚴,我這樣儘心儘力地照顧他,他居然怪到我頭上,他自己殘廢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活該承受他的怨氣嗎,隻要他還在喘氣,家裡就像糞坑一樣不能呆,一個殘廢呆在家裡,他就會撒播自己的怨恨,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樣,這個死殘廢”
一口氣說了四個“殘廢”,看來沈翠芝對丈夫張振華輕視到了骨子裡。
我很佩服陳實這一手,通過擊潰對方的精神來得到答案,果然審訊不全是問,更是心理上的交鋒。
“用什麼殺了他”陳實問,語調近乎溫柔。
沈翠芝打開自己的右手,上麵有一道傷痕,“被他摔掉的碟子碎片我隻是劃了一下,想叫他閉嘴,他就真的閉嘴了,看他倒在地上哆嗦的樣子真是惡心,我一點也不後悔,我隻是害怕,害怕被警察發現現在我不怕了,今晚我終於可以不做噩夢了”沈翠芝露出苦澀的笑容。
“殺死丈夫之後,你打電話給自己的情人,尋求幫助”
陳實就像給出一道填空題,讓沈翠芝來補充,沈翠芝點頭道“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那時我還能指望誰呢”
“他來了”
“不,沒有,他教我分屍,清理現場,說他會在晚上過來,把屍體帶走。”
“然後呢”
“真的很惡心,我現在好像還能聞到張振華的臭味,我往他身上撒鹽,用刀砍,用鋸子鋸,他的骨頭太硬了,刀彈回來把我割傷了,然後我就瘋了,說你都死了還要傷害我,不停地拿刀剁他的臭臉他一輩子都是個累贅,活著是這樣,死了也是這樣,我忙了一整晚才把他裝進十個大袋子,坐在浴室裡,身上全是血,全是血哈哈哈哈”
沈翠芝開始瘋狂地捶自己的頭,“你死就死了,為什麼還要害我,我這輩子遇上你真是倒黴”
我見她把腦袋捶得像木魚一樣咚咚作響,急忙叫人進來把她控製住,沈翠芝搖頭晃腦地大喊大叫“張振華,你滿意了吧,把我們一家害成這樣,你到底圖什麼,圖什麼呀讓我死了吧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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