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以為讓江雪嬌跑了兩天肚子,那人肯定記仇了,以後再也不會惹上來。
她想錯了,有些人天生不記仇,或者說所有人都是他們的仇人。
過沒幾天,江雪嬌又從阿寶的門前過,舉著一把小傘。
因為今天下雨,法會大比台全部停止營業,經常掃山的也不去了,山上林子裡到處濕漉漉的,不適合上山。
阿寶就在拖巴拉下麵烤地蛋吃。
這個地方下雨就降溫,氣溫十來度的樣子,適合烤火。
江雪嬌正在抽條的身材,纖細乾癟,又帶有小少女的玲瓏可愛,她一步三搖的過來:“喲,李阿寶,悠閒的嗎!”
阿寶沒理她,她自己拿出個躺椅就在旁邊躺了下來,真是毫不客氣。
阿寶有些氣惱,地蛋剛要熟,正散發出烤香味,這到處混吃混喝的就來了,而且一看這樣子就是要等著。
阿寶惱羞成怒:“滾蛋,上次吃辣椒炒肉就出事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毒死嗎?”
江雪嬌笑眯眯的:“我量你也不敢把我毒死,我今兒就要吃,而且非吃不可。”
阿寶連火盆帶地蛋端起來進屋,還來不及關門,江雪嬌已經擠進來,阿寶乾脆將烤很焦黃的地蛋收入儲物器。
“我就不吃,什麼時候吃不是吃呢?我晚上吃不行麼?”阿寶帶些得意道。
江雪嬌訕訕而笑:“真是沒意思,一斤地蛋才兩顆銅錢,你這是折騰個什麼呀?哪有你這樣小氣的人,同門想吃一個地蛋,你都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拒絕,說出去也不嫌丟人呢。”
阿寶哈哈大笑:“你自己有多離譜。你都不嫌丟人我嫌什麼?油嘴狗一隻,這麼說的人不止是我一個吧。你還真是不帶耳朵出門,掩耳盜鈴的以為大家有多喜歡你呢。
嘴唇薄薄,啥都吃不著,你就說你這些年吃了什麼好東西嗎?銀子要攢起來帶進棺材?”
江雪嬌大大方方道:“問題是很多人活著就沒有錢用了,那些抹脖子上吊的,大多數為錢所逼,我這樣做是未雨綢繆你懂不懂?”
阿寶笑罵:“綢繆個雞樅,你這分明是吝嗇到骨子裡了。反正說下大天來我也不給你吃,沒得又吃來一堆麻煩。”
江雪嬌:“有些東西要分享,還要在這種陰雨天氣吃著才有意思,你現在攢著不吃,到了傍晚又該吃飯了,那時候哪還有胃口吃地蛋。”
阿寶笑道:“你應該算一下你的晚飯在哪裡,你這種到處舔盤的人,萬一晚飯落了空就麻煩了,趕緊現在出去找吧。”
江雪嬌似是有些營養不良,胳膊上都能看出骨頭來了,眼睛也有些凹陷,所以更顯得眼大。
奇怪的是這個人也不為自己找一張長期飯票,如果她老老實實的找一個未婚夫,說不定會被人家養的白白胖胖的。
江雪嬌自身毫無安全感,吃百家飯到處討飯任人恥笑她都願意,就是不會將自己交給另一個人,從她仙逝的阿娘的經驗上看,男人是靠不住的,不穩當。
連男女快樂事她都形容成被鬼壓床,在她的心裡,這世上早已毫無溫情。
阿寶在心中假想了一下江雪嬌的心情,不能說是猜出了百分之百吧,也能想象出一半。
一個好好的小女孩,自身現在過得不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長相比一般人還要好一點,身份也不低,大夏國第一大仙門宗主的小弟子,這些都是一個人的硬件,牛得不能再牛了,至於家庭背景什麼的,反而次要了。
但就是這樣的身份,還是讓她惶惶不可終日,對金錢的危機感夜以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