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靖康元年正月初六夜。
武從文率三千疲憊不堪的騎兵繞道向北過河,與方七佛的一萬步軍會合。
他原本是想讓大軍原地休整,順便靜觀其變的,可隨即就收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消息。
汴梁城防已破,趙桓親入金營訖降。
“我操!這宋欽宗是他媽近親繁殖的低能兒嗎?還真他媽白癡到自己送上門啊!”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碼子事兒,武從文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破口大罵。
不過他同時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再做些什麼,否則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自己知道另一個時空的靖康之恥,所以大罵趙桓白癡,可這個時空的其他人不知道啊!
在旁人看來,皇帝陛下親赴敵營,彆的不說,這膽氣還是有的,其代表的意義不亞於禦駕親征!
萬一那貨在金軍大營中再有個好歹,彆說口碑瞬間就會逆轉,史書上都得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沒辦法,在中國人的概念裡,以死殉國絕對是一等一的死法,彆管你是咋死的,死之前乾了多少缺德事兒!
真要那樣,自己就他娘的坐蠟了。
什麼浴血勤王,誰會記得?
什麼寡不敵眾,誰會在乎?
後世的史書上隻會記載:武漢奸畏敵不前,坐視國破家亡!
武從文不是背不起這個罵名,而是憑啥要為老趙家的一群白癡背這個罵名?!
至於日後取代老趙家奪天下?那更是想都彆想了!
可讓他不顧一切的率軍南下去和金軍決戰?
那也沒門兒!
他又不傻,就算直接回梁山,也不會帶著兄弟們去送死。
金軍此時已經得了補給,再騷擾已經沒了意義,留給武從文的就隻有一條路北上!
對於他的這個決策,無人異議。
就連剛加入的嶽飛和楊嗣業都很清楚,就憑己方的一萬多人,想要擊敗南邊的十萬金軍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北上,斷底後路,圍魏救趙,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至於能不能達到“攻敵必救”的目的,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正月初七。
休整一夜的武家軍頂著風雪開拔北上,目標邯鄲。
女真新占河北,未及消化便舉兵南下,並沒有留下什麼守衛部隊,之前宗澤軍都能一路暢通無阻,此時更是無法阻擋武家軍的腳步。
沿途的朝歌【今河南淇縣】、浚州【今河南鶴壁】、湯陰、相州【今河南安陽】等地儘皆望風而降,甚至有不少曾經降金的宋軍重新反正。
至正月下旬,一萬武家軍並三萬歸附義軍兵臨邯鄲城下,三千雜牌金軍不敢出城迎戰,一麵據城堅守、一麵派人向南北兩麵報信求援。
邯鄲,作為曾經的趙國都城,如今也是河北大城,更是南下金軍的前進基地。
一旦被破,南下的十萬金兵便被斷了歸路,說一句甕中之鱉也不為過。
此時汴梁如能繼續堅守,要不了多久女真軍心就將大亂,到時勝負如何真就難說了!
這就是兩位完顏元帥為何保持克製的原因,他們是怕貿然縱兵入城會激怒百萬宋人,一旦陷進去被纏住,到時想撤都撤不回來了。
可惜,老趙家已經被嚇破了膽,哪裡還管四方消息?一心隻想著求和,傾儘所有的把瘟神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