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見到奄奄一息的妻子後勃然大怒,立刻起兵南下,直奔鎮江。
隻可惜那張俊能被稱為“中興四將”之一,雖有充數之嫌,卻也真有幾分本事,提前一把大火將能夠渡江的江麵船隻燒了個乾乾淨淨。
根本不給可能存在的韓世忠舊部一點兒機會!
前有大江阻隔,軍中糧草不濟,就在韓世忠一籌莫展之時,臨安的聖旨又到了。
這第二道聖旨的言辭依然不甚激烈,甚至還有些溫和,不但沒有追究其擅自退兵的罪責,還許了個樞密院副使的高位。
如果韓世忠也和武從文一樣是個穿越者,一定能認出曆史上的嶽飛就是被這麼個虛職奪了兵權,進而冤死風波亭。
可惜啊!可惜!
有人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人的名字可能和性格不符,但綽號絕對不會起錯。
這個時空的“潑韓五”,可不是另一個時空的“嶽王爺”!
說他不顧大局也好、自私自利也罷,總之想讓他束手就擒、任人“莫須有”?
秦檜和臨安那班狗賊可真是想瞎了心了!
韓世忠當著宣旨太監的麵撕碎了黃綾,果斷率軍返回壽州就食。
江對岸的張俊直接就傻眼了,實在想不到韓世忠居然能夠如此不拖泥帶水。
感歎過後,他第一時間下令嚴密保護韓家人的安全,一應吃穿用度不得有缺!
韓世忠到底有沒有反意,他心裡還能沒數?
看到對方如此下場,心底不可避免的起了幾分彆樣心思......
重返壽州的韓世忠正在彷徨無計的時候,一直昏迷的梁紅玉終於醒了。
可兩人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就讓韓世忠大驚失色,居然是勸自己北投汴梁!
見自家夫君震驚猶豫,梁紅玉勸道:“妾身素知夫君大誌,北複故土、封狼居胥更是曆代漢家男兒心底宏願!”
“如今燕王北伐,大義所在!臨安宵小,儘行蠅狗齷齪!”
“夫君怎可繼續助紂為虐,再度手足相殘?!”
見韓世忠臉色逐漸赤紅,眼神卻還在猶豫,梁紅玉咬牙起身,語氣慨然。
“至於家中眾人安危,妾這便返回鎮江,與白大娘子同死便是!”
說罷盈盈一拜,轉身便走。
韓世忠一把扯住她衣擺,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梁紅玉轉身,眼含不舍的細看那張臉,嫣然一笑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夫君切不可再做小女兒之態。”
貝齒狠咬,發力撕斷衣袍。
“夫君,來生一定早些來尋我!”
話音未落,伊人已在門外。
韓世忠渾身顫抖,腳下卻像生了根、嗓中就像塞了鐵,雙目恨不能滴下血來!
他清楚愛人的性子,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即便是自己,也休想攔住......
楚州城下。
聽完韓世忠的講述,嶽飛這才明白對方為何進軍如此緩慢。
留在鎮江的,不但是他的全家,也是軍中多少將士的滿門!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隻能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韓將軍放心,我離開汴梁前得到最新軍報,燕王已在黃龍城下擊潰女真主力,生擒金國大將完顏穀神,大軍正在追亡逐北。想來不日便可班師回朝,臨安那幫子宵小......洗乾淨脖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