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覺得哪個法子好啊?”
武從文徹底不想搭理這個內心戲賊多的老家夥了,轉而問向了其他人。
劉吾醒還不知道自己在武從文的雷達地圖上,都他媽已經紅的發黑了。
麵對皇帝的問話,這一次堂中昨天還眾口一詞的江南籍官員,沒再統一步調,一個個低著頭好像在數螞蟻。
說白了還是利益問題。
劉吾醒昨天請建新軍的奏章大家夥都讚成,那是因為可以利益均沾。
十萬人啊!不可能哪一家單獨拿得出來,真要有那個實力,早他媽造反了,想不造都不行!
但是禁海?
陛下真要是腦殘答應了,走私禁絕是不可能禁絕的,到時候有實力、有背景頂風走私的可就沒幾家了。
一樁所有人都能吃飽的好買賣,直接變成了某幾家的獨門生意,這個老不死的其心可誅!
武從文看著眾人反應,心中冷笑,嘴上卻又追問了一次,一副下定不了決心,需要集思廣益的模樣。
“怎麼沒人回答?是劉愛卿的禁海策有何不妥嗎?”武從文開始埋雷了。
如此低端的手段,劉吾醒自然心如明鏡,卻還是止不住的惱火。
眾人若是再不開口,那不就是默認了自己的《禁海策》有問題嗎?還他娘的是大問題!
不然怎麼沒一個人敢說話?
想到這,老頭驀地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太順了,有些忘乎所以,居然急吼吼的就把海貿拿出來說事兒。
他很清楚,江南各家並不是鐵板一塊,對抗皇權的時候可以短暫合作,具體到某一件事情上時,卻是各有心思,甚至相互拆台。
這要是某個不要臉的家夥,朝會後偷偷跑去陛下那裡把《禁海策》後麵的秘密給點出來了......
自己背後的金主會不會倒黴不知道,老劉家滿門肯定是死定了!
他相信能在東北三路使出絕戶之策的武從文,絕對能狠得下那個心。
而且其他各家都不會有半點瞎嗶嗶,一個小小的劉家而已嘛,本就是頂在前麵衝鋒陷陣的卒子,沒了也就沒了......
見劉吾醒那陰狠的目光突然投向自己,白水壽知道苟不住了,隻能出班奏道:“陛下,臣以為還是昨日之策更好。”
就這麼一句,然後這位今年殿試的第四主考官就立即縮了回去,好像從來沒開過口一樣。
他不敢多說啊!
《禁海策》對誰最有利他很清楚,甭管能不能成,但凡哪個敢擋了那幾家的財路,絕對會身死族滅!
朝廷?
嗬嗬,朝廷很多時候要講王法,那些人可不用!
武從文有些可惜,從眼前眾人的反應中看得出來,《禁海策》絕無通過的可能,自己如果采納了,反而會引起那些千年狐狸的警覺。
還是那句話,他不想流血,至少不想流太多的血。
因為就算最終鏟除掉了毒瘤,流血最多的還是那些無辜百姓......
華夏三年,六月二十一。
武從文下旨籌建“備倭軍”,員額十萬,駐地明州。
這道聖旨的下達,並沒有讓江南平靜下來,反而引起了新一輪的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