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看到幾個侍衛粗魯的將那茶水給龔顏灌下去,賢王根本不在乎男女大防,女兒身邊的兩三個丫頭婆子也被五花大綁的踢著跪倒在地。
這個女兒是他的心頭肉,現在被人如此對待,心痛不已。
他急忙說道:“這毒不是我下的,又哪來的解藥?”
賢王並不相信,隻揮揮手。據以前查探得知,這位國公爺當初從侯府騙人家祖傳的圖冊時,不也說的都跟真話似的?
龔顏的一隻胳膊被侍衛用腳踩在地上,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被揮刀斬下一隻手。
龔顏疼得暈過去。
定國公那一刻仿佛覺得自己也死了,繼而大叫:“給她紮上傷口,快啊!”
他目眥欲裂看向賢王:“你要什麼我都給!!”
怒吼完這一句,又看向疼暈過去的龔顏。
卻見那些侍衛有人紮緊女兒斷肢的上部,還有人拿著火把,灼燒龔顏斷肢,用這種傷上加傷的方法止血。
龔顏醒後,見到自己那焦黑滲血的斷肢,不知是嚇的,還是疼的,又一次暈了過去。
賢王此時已經疼得王爺的麵子裡子一概顧不上了,整個人蜷縮得像一隻煮熟了的大蝦。
聽到定國公這聲怒吼,忙咬著牙說道:“解藥!”
定國公沒有解藥,可在這個當口他能想到的也就是拖延時間,於是開始胡說八道:“讓人去定國公府取。
我書房多寶格的架子上有個錦盒,裡麵有一套六個小瓷瓶,裡麵裝的就是解藥。”
賢王聽了,氣得恨不能砍死這父女倆人,明明有解藥,拖了這許久,他都快疼到搭上一條命了。
這倆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砍了一隻手才把解藥拿出來。
賢王的兩個侍衛轉身而去,按定國公內心的盤算,這侍衛去取“解藥”,一來一回所需也不少。
雖然以他們的身手,比帶著這個疼得不行,又不能輕易暴露身份的累贅王爺同去要利落許多。
這位王爺如今這模樣,下個雲嵐山都不知要花多久。
可畢竟侍衛也要花時間,若真是中毒,他不禁內心裡期盼這黑了心的賢王疼死算了。
想到此處,還是牽掛女兒龔顏,推開侍衛,他有些踉蹌地向她走去。
賢王既已“得知了解藥”在何處,倒也沒有再讓侍衛壓著定國公。
定國公走到女兒身邊蹲下,將她抱在懷裡。
他嘗試將昏死的她抱起來,可試了兩次,都不成。
也沒人敢過來幫忙。
最後,這國公也顧不上許多了,乾脆跪坐在地上,懷裡攬著的,是他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
龔齊芳看著,想起夢裡的自己抱著母親一點點沒了溫度的屍體,跪坐在國公府的大門裡。
那是她們曾經無論生死都逃不脫的牢籠。
果然,刀落在“自己人”身上,這位國公爺知道疼了。
這麼多年了,本以為母親和自己飄零了許久,終於可以回到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