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願意呢?”李陽說。
“不願意?你確定?”蔣震很是囂張地問。
他非常清楚這兩人的心態,知道他們這些年經曆了多少苦,更知道他們經曆過那麼多困難之後,不可能輕易再相信華國,更不可能輕易歸降彆人。
所以,蔣震才會利用“李震”這個身份來找他們談判。
如果利用真實身份過來找他們談,他們也會見麵,但是,情緒反應絕對比現在要大很多,且絕對會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
“我們憑什麼願意?憑什麼聽你這麼個剛來緬北混的人?”
陳昂頗為激動地盯著蔣震說:
“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在緬國吃了多少苦頭嗎?你知道我們一路熬到現在積累了多少人脈嗎?還有,你知道樊濤為什麼敢叛變嗎?你以為樊濤是弱了,去你的吧!他是太強了!是彆人看到樊濤強大之後,去遊說的他!隻是我們誰都沒想到,華國這幫王八蛋,屁都不放一個,以前不管,現在回來之後,上來就他媽宰人!讓我們跟你乾,不就是繼續他媽的跟著華國乾嗎?你他媽的想屁吃呢!”
蔣震聽後,嘴角勾著冷笑,輕輕搖著頭說:“就你這暴脾氣,下個死的,還真有可能是你。”
蔣震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因為真正能說出來的人,往往沒有那麼複雜的心計。
反倒是旁邊這個胖李陽,他的心思是最難搞定的。
通過簡單的交流之後,蔣震也能感覺到,陳昂雖然表現得放蕩不羈張揚無比,但是,隻要李陽說停,他絕對會收住。所以,搞定李陽才是關鍵。
“李陽……”蔣震說:“你的意見呢?”
“……”李陽沒有說話,冷盯著蔣震,沉思片刻後說:“你今天確實很有誠意,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你想象中是什麼樣?”
“劍拔弩張……”李陽說:“就咱們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是新的寵臣,我們都是帶了叛變色彩的舊臣,樊濤叛變之後,我們都會受到牽連。而且,我們現在是遭受多年打擊的老破殘部隊,你見了我們應該向我們秀肌肉才對。可是,你沒有。你擺出了最謙和的姿態來給我們台階,也可以說,你在用最溫柔的方式給我們下最後通牒。”
蔣震聽了李陽的話之後,嘴角的笑便慢慢淡了下去,繼而,變得嚴肅起來。
李陽繼續道:“我倆跟樊濤最大的區彆不是所謂的忘恩負義,我們與他最大的區彆在於,我們知道我們最該畏懼誰,我們是在華國支持下起來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華國想要我們死的話,易如反掌。”
“到底是第一次見麵啊……”蔣震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咱們之間太難敞開心扉了。”
“敞開心扉?”瘦陳昂冷笑著說:“讓我們怎麼跟你敞開心扉啊?嗯?告訴你,我們能來見你這一麵就夠可以的了!還讓我們給你敞開心扉?你怎麼不讓我們卸下防備啊!”
“……”李陽見陳昂那麼激動,這次卻沒有出口製止,任由其發揮。
蔣震知道這兩個人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目的就在於不斷激發出矛盾來之後,探究出“李震”的真實目的來。
“我很討厭你說話的態度和口氣……”李震冷盯著陳昂說:“我來是跟你談事兒的,談得攏咱們就繼續談,談不攏咱們就撤,都是出來混的,你擱你這兒跟個娘們兒似的瞎逼逼什麼呢?”
“你他媽的說誰是娘們兒?!”陳昂蹭一下站起來,指著外麵說:“你他媽的要是不服,咱們出去練練!看誰是娘們兒!他媽的,就你這嘚瑟樣,看老子不弄死你!”
“還真當自己是顆蔥了?”蔣震冷笑著說:“就你這樣的,要不是因為李陽在你身邊指導,怕是你現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陳昂像是被蔣震給戳到了軟肋,一時間竟然回不上話來了。
李陽見陳昂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便知道陳昂的本事也就這麼多了……
談判這種事兒跟帶兵打仗不一樣,能打仗的好將軍不一定是個談判高手。能耍嘴皮的說客,帶兵打仗卻未必是個好手。
但是,能將兩者優點彙集於一身的,必然是個出類拔萃的超一流人才。
李陽覺得眼前的蔣震,絕對是這種人才。縱然他留著“絡腮胡”,縱然他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但是,這個人口才極好,戰鬥力更是不可小覷。
“李震……”李陽輕聲道:“本質上咱們都是一樣的。”
“一樣嗎?”蔣震皺眉反問。
“我們都是給華國賣命的,不是嗎?”
“那是你,不是我……”蔣震很是認真地往前探了探身,近距離隔著厚重的黃色墨鏡,仔細盯著李陽說:“……如果樊濤沒死的話,你說這句話,我不會覺得你傻……但是,現在樊濤死了!你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你說你得多麼愚昧?”
蔣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仔細地盯著他們兩人的眼睛,看到他們眼神明顯流露出驚訝的時候,便知道這句話順利的插進了他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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